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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岱洲,紫邺城。
浩荡的江水东流不息,将大地一分为二,紫邺城便位于这江水南岸。
在北府军击退怀南王的麾下后其行程和进度,就卡在了这江水之边,虽有部分龙骑可轻易跨越江水侦查,但数十万大军没有翅膀,依然难以越过这道天险。
人数一多,很多战术便也难以使用,面对这数公里宽的大河,北府军大部队想低调度过变得极难,而只送少量几千精锐到南岸,人数差异悬殊的情况下,也难以动摇驻扎军团的城市。
于是双方就在此僵持下来,不过这样终归是对怀南王更有利一些,因为其后方有着世家大族的支持,有着近乎源源不断的兵力和补给,可以从黄海上运来,而反观北府军这边,在调离北府山城后,大军的存续便进入了倒计时。
八月初,因为长时间的僵持,就在怀南王麾下的军士们认为北府军已经困于穷途,即将溃散时,进攻终于开始了。
一艘艘临时打造的船从上游南下,在水流的拉扯下,形成粗略的斜线冲向南方河岸。
面对这些低矮粗糙的小船,驻扎在紫邺城河港的怀南王舰队立刻行动。
这些原本巡游于黄海的舰队船只上装载了王朝先进的火器,在打开侧面的舱门后,一门门漆黑的火炮连翻咆哮,火红的炮弹激射而出,落在这些南下的低矮木船上,击起高高的水花。
火光溢散,木板横飞,一些船上的北府军士兵被直接炸入河水中,在紊乱的湍流中沉下,战场上几乎是一面倒的惨烈场景。
但这也是无奈,北府军缺乏水战的船只和战舰,只能以人命堆砌前进的道路。
在大量木船沉没水中时,也有小部分木船穿过封锁,接近南方的河岸,而他们面对的是严阵以待的怀南王士兵。
灰粽翎羽的箭矢自长弓中射出,铺天盖地,有如雨下,少数登岸的北府军士兵不得不举着银铁的盾牌,艰难前进,中途还不时有人被射中然后倒下。
眼看这少部分士兵也将倒在箭雨之中,天空中终于传来龙吼的支援声。
烈焰喷涌而下,横扫那漫天的箭雨,将其大部分燃烧吹散,变得稀疏,带着火光的箭矢从天空七零八落的坠下,斜插在河岸边松软的泥土中。
随后又是一队北府军的龙骑抓着粗大的铁索自北岸起飞,向着南岸飞来。
“不好,他们这是想铁索横江!”紫邺城上的守将一看,就明白了北府军的想法,立刻让己方的全部空中力量起飞。
驾御巨龙和黑鹰的空骑立刻飞上去,而他们面对的是北府军龙骑的疯狂攻击。
那些护卫铁索越河的龙骑一个个悍不畏死,这样猛烈攻击将怀南王麾下的这些空骑打了个措手不及,双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交换着伤亡,而在身边一个个队友被北府军龙骑那冰冷的寒铁龙枪贯穿撕裂后,剩下的部分空骑也心生寒意,畏手畏脚起来,只是纠缠避战,不敢过于深入上前。
对他们而言,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任务,还达不到要舍生忘死的地步,但对于北方的这些龙骑而言并不是,正如守军所想,他们剩下的机会不多了,而且为了这次南渡,河上此刻已经死去了数万同袍,若是失败,那这些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北府军崩溃在即。所以在升空前,将军就对这些龙骑下了死命令,必须成功,没有任何退路。
在凤火大义和大将卓牧野的个人威望加持下,北府军迸发出最为强烈的斗志,将希望孤注一掷在这次渡河上。
天空中,巨龙抓握的铁索放下,然后一根根粗大的钢铁长锥插入河水和两岸,并连接在铁索上,连通两岸的通道缓缓成型。
眼看北府军的船只沿着铁索快速穿行,并不断绑在一起,形成河上的浮桥,南岸的守军也命令火炮轰炸,不断将铁索上的木船炸碎,这场渡河的争夺战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射击数轮后,虽然河面的木船大量破碎,但北府军火炮也准备就绪,开始瞄准南岸的火炮阵地反击,不少来不及转移的火炮在烈焰中炸成粉碎,之前汹涌的射击也大幅度降低,于是北府军继续派出木船沿着铁索铺就浮桥。
另一边,之前和大量渡河小船作战的舰队也将对手大半消灭,如今终于腾出手来攻击河上的铁索和木船,他们不断游走,散开,即便是北府军的火炮想对付,也效果甚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渡河的铁索与木船被一次次炸飞,无数士兵挣扎着沉入水中。
战场上风云急变,在天空中守军的空骑被北府军龙骑击退时,支持怀南王的几家上门也派出门中的弟子支援,放置铁索的巨龙也变得岌岌可危。
军营之中,卓牧野站在高高的木台上望着江上的战场,眉头紧锁,他虽是威名天下的大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北府军的力量匮乏是是事实。
分兵之策不能说坏,这让新君无法获得喘息的机会就覆灭,但也导致这一边兵力不足,长久困在北岸。
“还没有到吗。”一向以沉稳著称的他,此刻心中也升起几分焦躁,战场上的时机稍纵即逝,早几分和晚几分结果往往迥然不同,而机遇就在这最为关键的几分钟里。
“不能再等了。”看着江面上那逐渐断裂的铁索,他举起手,准备挥下,让最后也是人数最多的一批军团上前,本来这支是需要配合掩护的。
江上战场如烈火亨油,四处都是散乱的碎木板,浮尸,游动的身影,燃烧的火光和黑烟,就在南岸的守军逐渐松口气,觉得这次能大挫北府军的锐气时,一阵大地震动的声响自西北的方向上传来。
“敌袭!”
长长的号角紧急吹响,呜咽的声音在这天穹传开,将战场两岸的目光吸引。
只见南岸的上游,一队队骑兵从上游的方向疾驰而下,透过那尘埃和烟雾,那骑兵北上的旗帜逐渐为人看清,正是属于北府军的铁骑,之前向西进发的那一支。
在覆灭新君后,他们在洛京修整数日,便离开了那繁华和残破的都城,沿江南下,一路疾驰,以至于南岸的这些怀南王守军都有些措手不及。
“怎会如此突然。”紫邺城中的守将想不通为什么一路上穿行这么久,自己居然没收到任何通知,难道沿途的守军都不存在吗?
其实是存在的,但北府军这次将骑兵分为数支,轮番进攻和奔驰,每到一处,派出部分骑兵牵制对方,就继续马不停蹄的一路南下,如此才抢在对方知晓前。
兵贵神速,但代价也是有的,长途跋涉的疲惫让原本精锐的北府军骑兵战斗力下滑,如果没有友军的配合,他们这支数万的骑兵恐怕会立马被守军淹没,也没有再多余的体力逃离。
战场上的时机就是如此,在这支骑兵出现时,卓牧野也果断下令,让最后一批进攻的军团上前,这也是人数最多,最为精锐的一批士兵,他们咆哮着冲向那铁索上的浮桥,在炮火中快速前进,同时河岸边剩下的木船也全数出发,掩护渡河的士兵。
河上的黄海舰队不断射击,浮桥不时炸飞,而后又被后方的木船填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北府军的小船也围上来,船上的士兵甩着勾爪,向眼前的高大楼船攀登,两边开始在甲板上交锋。
近战的干扰下,这些战舰射击的炮火终于小了些,开始调整速度,摆脱后方的这些小船,向南岸返回。
南岸边,守军紧急调整应敌的方向,阻击那些冲锋而来的铁骑,两方在岸边交错,一个个守军的士兵被长枪穿透挑飞,而疾驰的骑兵也不少死在密集的火铳和枪林中。
在这争取的时间里,终于有大量的北府军士兵通过河岸,开始和岸上的守军交战,这时阵线也变得一片糜烂,到处都是混乱的撕杀,全靠士兵自身的悍勇。
两方的战斗就这样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接近黄昏,最后在轰然的倒塌声中,紫邺城的城门被破开,银甲白衣的北府军蜂拥而入,将城中身着红黑战甲的怀南王大军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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