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南平旧时梦,今时并州今时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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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日日担忧之事竟然真让她一语中的。

一日,雪久落不停,满天乌云可压城中,花折梅还是一袭鲜红长衣破雪踏风而来,带着一身风霜慌忙推门而入,说是奉青川的命令要带她离并州城暂时躲避战乱。

花折梅刚说完,常嬷嬷已手脚麻利拿过厚衣裘服给她披上,身边丫鬟婆子也开始连忙收拾着东西一一搬至后院马车中,一切有条不紊,好像早已演练过一般。

被扶着上了马车,叶寒掀起帘来追问着站在车外的花折梅,“花折梅,我们到底要去哪儿?青川呢?他让我出城躲避可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刚经历完一场恶战,花折梅有些不愿说话,但见叶寒着急不下的样子,还是捡着好话回了一句,“大战将至,青川恐并州城乱,所以派我护送你去城外乡下的庄子静养生产。等仗打完了,青川自会来接你回城。”

后褚一战紧接一战,花折梅腾不出多余的时间向叶寒耐心解释,送完叶寒他还得快马加鞭赶回军营,齐褚虽未全面开战但战况已至焦灼,并州城此次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战事将起,青川还在沧河平原最前线,叶寒自是担忧成灾,可念及随时可能会出生的孩子,她心中还是起了偏袒,安静坐在马车内没再多问一句,只是透过卷帘轻起的一角,看着帘外街上行人无不慌忙而行,或家当满身,或拖家带口,更多的则是华车豪马络绎不绝,奔腾一啸出城而过,车之多,压碎了地上盈尺的积雪,与地上的土化为一滩滩泥泞的黄水,脏了一路,也慌了人心。

叶寒能理解世间本是不公平:战乱**临世,有钱有权的可散财动权寻一平安之地,求得一安生之所,从而保全家无碍,但走不了的永远是大多数。后褚虽恶却不一定能打进来,可若仓皇逃离,外面的天寒地冻随时可要人性命,所以还不如不走,偷个侥幸。

这就是穷人的无奈活法,苟且认命,与天以命赌命,赢了只是继续活着,输了也不过烂命一条,谁要拿去。曾几何时她也是这大多数中的一员,不知命有多贵,如今她成了坐在马车中保命离去之人,这才看清穷人的命有多贱,多不值钱,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安排好的乡下庄子在并州城南侧,所以车没随着出城逃难车队往东城门奔去,而是往人流较少的南城们而去。

马车疾驰,但好在路空车少,地面平稳,花折梅在车外虽不断加速,但马车行得很是稳当,叶寒已怀孕足月的身子还是受得住。江流画与常嬷嬷还是比较担心,一左一右扶稳叶寒免她少受颠簸。

马车越走越是冷清,早已无城内的喧哗人声,叶寒以为是快到乡下庄子了,可马车不断加速推翻了她这一猜想,待马车又走了不知多久,久到叶寒心中莫名起了几丝疑惑,手不由自主掀起车帘一角望向车外景色,虽是白雪茫茫淹没了天与地,可飞速掠过眼中的山势、路边大石以及所见等等,都有种让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曾几何时来过一般,直到逐渐开阔的无边雪地映入眼帘时,叶寒这才猛然记起这不就是去年她与流画逃往南平时被青川拦截住的地方吗?

这……是去南平的方向!

“花折梅!停车!”突然意识到所去方向不对劲,叶寒撩起前帘朝花折梅大喊道,“花折梅,我叫你停车!你听见没!!!你再不停车我可跳车了!!”

叶寒伸手抢着花折梅手中的缰绳,一边做着威胁,这才让花折梅急促“吁”声一下,急忙停了马车,怒目瞪着叶寒,“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刚才若不是他奋力稳住了马车,说不定她早摔出去了,哪还这般有惊无险稳稳当当坐在马车上。

“你不是要送我去乡下庄子待产吗,为什么我们却在去南平的路上?”

看着满目熟悉景色,叶寒这才品出了一路的蹊跷,还有在府中时丫鬟婆子收拾东西时的有条不紊,好似之前就得了命令准备好了一番,好像一切都瞒着她一人,只有她一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青川的命令,我只管执行。”

花折梅说得极其敷衍了事,叶寒也听得火冒三丈,趁着花折梅牵过缰绳准备再次出发时,不顾车内其他人的劝阻,直接下了马车,立在冰天雪地中不畏风雪袭身,厉声威胁着花折梅,“你若不说清楚,我便在这儿不走了!!”

天幕有雪,地上是雪,北风吹着的还是雪,雪落无声却簌簌落落遍布天地,人无所遁形,叶寒努力挺直沉重的身子与花折梅对峙着,毫不退让,可渐渐却红了眼眶,哽噎问道:“你老实告诉我,青川……青川,是不是……是不是……”

出事了?

后面简简单单三个字,叶寒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在嘴间打转了千百回最后还是硬生生转化成了泪滚落下了眼眶。

见状,花折梅不忍再瞒她,只好将如今的战况如实告知,“耶律平近月数次派奇兵偷袭我军,已刺探我军沧河留守将士不足十万,青川估计今夜后褚与北齐就会开战。敌强我弱,最迟不过一日便可强渡沧河,到时并州城势必危矣,青川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会派我先将你送走。”

叶寒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青川可是北齐战神,有他在怎么会打不过耶……”

“你真当他是神吗?”同样不愿相信的还有花折梅,可就是因为他亲临战场比谁都清楚如今的敌我形势,所以才会在听见叶寒的话后如此怒不可遏,为青川愤愤不平,“他也是人,也会流血受伤,你们只看到他的战功赫赫,却不知他为此所花费的心血与精力,你更不知道为了一场战役胜利,他日夜不休制定计策,一次又一次推演上百遍、甚至是上千遍完善其中的不足,他就是这样才成为你们口中战无不胜的北齐战神。”

并州四年没人知道他与青川是怎么过来的,在战场上杀人杀得手酸得都抬不起来,可还是不得不一次次举起刀剑砍下敌人头颅,否则被砍掉头颅的就会是他们自己。

叶寒真的不知道,青川怎么不告诉她事态已发展到如此严峻地步,若是她早知道,她定不会与之闹脾气,给他烦上添堵,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告诉她,什么都瞒着她,她在端王府过的安稳日子都是他在战场上厮杀拿命换来的,而她却一无所知。

“花将军,陆知呢?陆知在哪儿?”听见叶寒与花折梅之间的谈话,江流画也终于坐不住了,出了马车着急问道。

而经江流画这一提醒,叶寒也立即生了几分希冀来,也连忙追问着花折梅,“陆知!还有陆知!如果陆知率领的大军前来支援,并州不久保住了吗?”

花折梅听后面色悲凉,死灰一片,“按计划陆知本应一月前便抵达沧河西平原,与留守沧河东平原的北齐大军前后对后褚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可陆知率领的大军在绕行荒沙漠海时遇上了黑风暴,生死未卜。如今陆知所率援军迟迟未到,后褚大兵压境屡屡进犯,青川以十万对抗后褚三十万强力支撑一月之久已是极限,若陆知再不到,并州城破、西境失守,怕只不过是明日之事。”

纵然他为青川死士,只需保青川一人安危便可,但陪同青川征战四年之久,身为军人的热血他还是染上了不少,强虏敌寇犯我国之境,危山河于破碎之中,必驱之杀之,不惧生死。

“江姑娘,江姑娘,你怎么了?”秋实坐在江流画身边,及时扶住了她摇摇欲倒的身子,常嬷嬷上前一看昏了过去的江流画,可怜叹了一声,然后向叶寒回复道:“夫人莫担心,江姑娘只是一时气急攻心,一口气没缓上来才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说完,常嬷嬷使劲狠掐了江流画人中一下,江流画这才幽幽转醒,清丽的脸惨白如尸,双目呆楞无神,整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叶寒看着不由心疼,但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车上有常嬷嬷照顾,她便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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