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常啼暑热苦,哪抵慈母思儿心(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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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白光刺眼,耀耀烈日灼人,纵是青山密林延绵、沧河水流不尽,也挡不住这并州流金铄石的酷暑时节。

此时金乌东南高挂,晨已去午尚早,夏蝉不耐暑热早早在树荫枝干上叫嚣起来,而沧河军营内却是另一番不惧酷暑的热闹场面。

只见营岸上肃黑旌旗迎风招展,底下呐喊咆哮声雄浑震天,一个个七八尺高的高大男儿赤着被晒得黝黑的上半身,只扎着一条青色麻衣长裤,或持刀拿剑与满副盔甲的红兵厮杀,或手拿一铁锥利物,几步一跑然后挺身一跃便瞬间敏捷若鱼一下就扎进了水中,没了踪迹。

岸上厮杀正烈焦灼不堪,难分胜负,而河面上十几艘由红兵掌管的巨大船坞上,方才消失于水中的青裤士兵竟神不知鬼不觉偷袭上了船,将一个个红兵敌人打落下船,砍下敌方军旗扔下,站在船头甲板上,脱下青色长裤在手中挥舞大笑,庆祝着胜利。

离喧嚣热闹的“战场”仅隔几丈后,三尺观战台之上烈日暴晒之下,一众身着重盔厚甲的将领密汗如雨下,但各个面色皆凝重发惧,噤若寒蝉,压低看地的双眼只敢稍稍扯起眼角,小心翼翼偷看一下站在观战台最前处久久不发话之人,见他背负在后的双手微微成拳,猛地心下一凉,浑身发怵,吓得又连忙低下头来,低得不能再低。

“这就是你们花了三个月训练的结果?”低沉开口,雷霆先下,青川侧过头来面目表情扫视身后这一群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将领,未发怒却声声是怒,吓得众人谁也不敢迎怒第一个回话。

结果已是如此,再多责怪怒气都是多余,不想再多浪费时间,青川转过头来面朝波澜宽阔的沧河,微眯着眼望着船坞甲板上挥舞庆祝的士兵,继续问道:“此次水上演习,负责训练红兵的是谁?”

盔甲平铺如路,忽而冒出一红樱尖锥,继而是一张被烈日烤得黝黑的瘦削长脸,再看这人瘦长身形,应是来自并州多水河之处,微抬起头没有逃避,回道:“回将军,演习中这群红兵是由属下一手监督挑选训练。”

军营士兵千万,将领没有上千也有上百,青川过目不忘,听音便能准确辨别此人是谁、职务大小、性情是何,于是不由心下有疑,说道:“林周,你是从并州水乡长一镇来的,在七年前齐褚大战沧河一役上更是立下奇功:只率三十个熟悉水性的士兵,以小舟为伍分散下沧河作战,几次偷袭摧毁耶律平的铁锁舟,硬是拖延了褚军大举进攻的速度,让我全军主力能有时间撤回城中。”

人亦老,功勋亦去,英雄不提当年勇,再提时多是没有当年勇,青川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林周,又回头望向前面“硝烟结束后的战场”,边说身子边向一侧移动几步,语重心长,有些感叹说道:“林周你有胆有识,谋略也不低,怎么训练出来的兵这般不堪一击?”

青川已站一边,中间空荡无一物可挡,林周只需轻轻一抬眼就能看见“战场”上自己那些不堪一击的士兵。可不是,被人占了阵地,还被统统扔进了水里,还有更惨者居然还呛水、奄奄一息由其它士兵拖着上了岸,这幕惨败之景,可真是狠狠打了他林周一记响亮的耳光,且余音绕梁。

即便如此输得如此惨败,林周也有一言苦楚不得不说,:“将军,林周并非为自己开脱,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军多擅陆战,士兵也多不会水,即便短时间能勉强将其教会,可一遇作战,根本做不到如在平地时那般英勇。”

“那那些将红兵打败得胜的士兵又是从何而来?”青川随意一问,却颇带一种说不出来的一针见血,直插人命门之感。

林周不是此次水上演习的负责人,一时答不上来,一旁左侧一魁梧络腮大汉站出行列,回道:“回将军,此次演习为水战,方才林参领也说过,我军以陆兵为多,少会水之人,找不出可与林参领所训练的红兵的敌军。所以为了不影响此次演习,属下便让各营会水的士兵都挑了出来,才勉强组成了一支够数的敌军,也来不及训练,只好让他们自行决策随意作战。”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么没受过训练的乌合之众居然把林参领训练有素的士兵给打败了,当然这句话他也只在自己肚子里说说。方才演习已无意扫了林参领的面子了,他可不想再得罪人。

此次水上演习情况青川大致已清楚,其中胜负对错他无心理会追究,只说道:“想必各位也是知道南平其它部落一直眼馋乌苏富裕,多次抢劫杀掠、更与他国水匪勾结西上屡次作乱乌苏,贺图老大人此次来并州除了为了其孙女的婚事,也是来向我借兵求助,希望我可派一支得力水军常驻于乌苏河面上,保他一境安宁。既然贺嫣公主已嫁与武安侯府长孙杜伯康为妻,那南平乌苏部落与我北齐就是秦晋之好,而且出于战略考虑,本王也已经答应,待他办完贺嫣公主婚事回去时,我北齐水军亦随之南下,共护乌苏。”

青川忽然停顿下来,如泰山肃穆压顶其下,对身后一众将领意味深长,轻声问道:“本王之意,各位可是明白了?”

上意已表达如此清楚,众人心中亦清晰有数,“属下定竭尽所能,不负将军所望!”

众人众多,心也多杂,表的忠心也只能表面能听,青川无甚有感,只对林周多言问道:“林参领,本王要的这支常胜之军你可能如期训练完成,随沧河南下振我北齐之威?”

林周抬头一愣,微不解,自信有缺,又见前方“战场”船坞之上胜利庆祝的热闹场面,猛然醍醐灌顶,头脑一明,一把抱拳郑重回道:“战场多变,唯胜者为尊,属下定以胜之法训常胜之兵,方能战无不胜,为将军打造出一支真正的常胜之军!”

青川背身过去,一望“战场”之景,不再作语。

沧河悠长自流,金乌已至中空,三尺高的观战台上也已变得空空荡荡,只余青川一人还临站在观战台最前处迎风长望,如墨的眼却没个定点,不知望的是远方何处,心里念的又是何处何人。

花折梅依旧是一袭鲜红长衣不变,似与火日争辉,飘然如风便上了观战台,永远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已是午时,你是准备不吃饭还是不吃饭,继续忍饥挨饿巡察军营?”

“说吧,你有何事?”青川没有回头,开门见山直言道花折梅此番来意。

“无趣!”认识青川这么多年了,说话永远不给人活路,一句就能聊死,也不知叶寒在家是如何忍受他的,花折梅一甩折扇扇去此间尴尬,与青川同站观战台前却背对沧河,风乱长发可掩脸遮脸藏绪,正合他意,“那个,你这边演习也已结束了,你如果不吃饭,可以继续往前面巡查军营,反正你也没去过。”

再往前走,不出几步就是军营的新兵营,阿笙就在那里接受训练。花折梅尽量把话说得随意自然一些,但字里行间说的话意图太过明显,根本瞒不过青川,所以言行举止难免逃不过“心虚”二字。

青川自始自终面朝沧河远山,安静听着,淡淡回道:“既然你这个花师叔已经去过了,我就没有再去的必要。”

“阿笙毕竟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你不由分说一下就把他扔进军营里这么久,不闻不问,还不准任何人去看他,你让他一下怎么接受得了?”花折梅为自己可怜的小徒弟打抱不平,心想怎么摊上个这么铁石心肠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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