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雪满落空尘寂,人心执念波澜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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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寒冬风雪不歇,天地白茫肃然消停,相国府小院却不见眠:柳枝摇花落絮,翠湖凝容敷粉,墨梅墙角自赏,暖香正透轩窗,格门吱呀一响,玉佛回位清芳。

清芳阁临湖而建,位置偏幽,甚是宁静,公孙释便把此处设为自己独处闲暇时的书房。恐人喧吵杂污了此间清静,除了留了一两个打扫添墨的书奴,平日里少有人来。

阁中无人,幽幽空灵,公孙释不喜他人在侧便留了昆山在外,自己独自一人入内,退去落满风雪的玉色狐裘,便直接朝纸墨皆备好的书案走去。

正元过年虽有七日可休沐,但因陛下不喜这些繁琐事宜,所以很多事便落到了他这个丞相身上。朝中事宜再加上自家府中过年,忙忙碌碌你来我往,这个年节公孙释没能得到什么空闲,直至今日正月初三,年假最后一日,他才能从众多忙完的繁杂事务中脱身,歇口气,在自己这方宁静小院中得个清闲。

年前偶得赵文敏公《闲赋居》行书手卷真迹,其书通篇行楷结合,方圆兼备,笔意安闲,气韵清新,其书风笔力遒美秀逸非一日可达成,公孙释莫不羡慕有之。今日有幸,书与闲情俱有,他自是欲展卷习之,临摹一二。

玉石镇宣纸,松烟墨如漆,狼毫笔点触,临湖赋闲居。

墨玉点点积盈,很快一页宣纸便写满,公孙释停笔续墨,边揭纸欲再写之,却忽见如玉新纸上一排墨迹赫然于上,猝不及防便闯入眼帘:

“圣心不仁,吾在地下等之。”

字迹工整甚是清晰,但笔力漂浮无劲无骨,应是出于寻常握笔之手,公孙释见之除最初一瞬惊异外,心下并无多大波澜,甚是小心将方才写好的一页《闲赋居》放好之后,这才将注意力落在纸上这一排字上来,眼神颇是玩味。

一排十字居中于上,白纸黑字甚是显目,让人可以轻易一目了然之,而这字迹着实陌生,但这字的内容公孙释却不陌生,若他没记错,这应是前几月在天牢时孟谦真对他所说的临终之言。他当时并未入心,只当是孟谦真满腔愤恨不甘对他许下的一则诅咒罢了,听后没多久便忘了,没想到时隔多日,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听”见,这着实让公孙释又惊又好笑–––他守卫森严的北齐丞相府竟让一死人的冤魂余孽给钻了进来,看来这年前清洗还是没有彻底清洗干净呀!

公孙释低眉浅笑轻无一声,本欲张口唤门外昆山去查今日之事,可口还未开,冲上喉咙的话还未来得及吐出一字,就见一侧重重博古架后悄无声息走出一人来,如鬼魅幽魂般突然出现,像极了方才莫名其妙出现在宣纸上的那一行字,让人猝不及防。

“玉屏见过丞相。”

说话的人声音很轻,就如一飘荡在世间无家可归的幽灵般,很容易给人一种煞人见鬼的惊悚感,这跟他平日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公孙释低眼瞧着俯首跪拜在地上的人,瞬而明了,轻笑问道:“字是你写的?”

清芳阁是相府重地,没他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而能随意进出这里并有机会做下今日之事的也就只有那几个平日里在阁中打扫添墨的书奴了,他早该想到的。

未得恩言,玉屏却先抬头而起,虽仍双膝跪地背脊却挺得笔直,坦然承认道:“正是玉奴所写。”

笔在墨砚早已浸饱如笋,公孙释提笔撇去多余浓墨,未换新纸便直接在这张写有孟谦真临死诅咒之言的纸上续写《闲赋居》未完新篇,“孟谦真有你这么一个忠心的奴才,在他死后还不顾生死为他奔走卖命,他死得也算值了。”

公孙释埋首练字专心不理,而玉屏亦仿若无感自顾回道:“丞相误会了,玉屏并非孟府余孽,入相府也并非是为孟谦真鸣冤报仇,玉屏今日在此完全是为丞相而来,今日斗胆写下此言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望丞相有所警惕,并无恐吓威胁之意。”

“为我而来?”公孙释慈容含笑,笑却深含玩味,心里自是不信,仍是信笔挥墨凝神于上,嘴里甚是随意问道,“为我何来?”他倒想听听他挖空心思编出来的离奇理由。

“叶皇后!”玉屏目光坚定直望而去,虽人在低处气势却丝毫不输上位压人,“玉屏能助丞相扳倒叶皇后!”这便是他千方百计入相府的理由。

笔尖一晃,浓墨顺势而落,颇有浸染之势,好在笔尖及时稳转一提,浓墨分散瞬间挽回颓势,这才拯救了一页好字,而这一切跪在地上之人自是无从知晓。公孙释仍聚精会神挥笔练字,面色含笑如常,笑说道:“先不说君臣尊卑,即为普通人,本相与叶皇后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本相为何要扳倒她?‘

“既无冤无仇,当年丞相为何又要暗中放走魏达,让他重回西境作乱有机会加害叶皇后母子?”玉屏立即回道,口持杀手锏甚是成竹在胸,“当年魏达重回西境之前,曾留有一封血书,上面详细写明他是如何受了丞相的相助才从重兵把守的军营里成功逃脱。丞相若是不信,玉屏明日就可让人将此血书送进府中,供您赏阅。”

笔尖悬空微停,公孙释抬眼看了一下跪在下方之人,嘴角一抹浅笑甚是意味深长,“原来你是灵帝的人。”魏达反叛之事世人皆知,谁不知他原是灵帝安插在并州的内应。

玉屏没有否认,“玉屏原名辛平,灵帝生前御前太监辛山便是小的义父。”

“没想到我小小相国府竟藏了你这么一尊大神,着实是本相疏忽了,怠慢了辛内侍义子。”

笔走游龙甚是畅快,毫无方才慌乱之态,很快一页又是写满,上虽有孟谦真临死遗言可见,但却被新墨重笔碾压在下,难与满页铁画银钩争锋。公孙释很是满意自己这一页字,落笔搁置平静回道:“你也不用明日,也不用如此麻烦派人将血书送于本相赏阅。”说完,公孙释就唤来门外昆山,吩咐道:“立刻去请京兆府尹来府一趟。”

昆山一进门便看见跪在地上的玉屏,心中甚是好奇,他方才一直守在门外根本无一人进入,根本不知他何时进入书房的,而公孙释也未解释一言,他自是不会多问,令了命便又立即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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