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又生波澜起,终还是争不过命(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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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宫进进出出的人、从白日一直忙到入夜才得以休息,满脸疲惫里、难见半点悦色,一个个丧眉耷拉着眼,神色沉重。

庭外,这秋雨也不知何时开始落了下来,淅淅沥沥、抽抽嗒嗒,像极了苦命女人、半夜那凄凉愁苦的啜泣声,催得檐瓦纷纷落泪,听得窗外芭蕉也声声诉着心碎,点点滴滴都是愁人泪。

寝殿内,叶寒闭着眼,听着外面潇潇不歇的凄凉秋雨声,被子下,手轻轻摸着自己已经变得平坦的肚子,心瞬间痛得不行,未忍住的泪、便沿着紧闭的眼角滑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晕染得枕间一片湿润。

解白坐在床边,看见叶寒不住滑落脸颊的泪,知道她已经醒了,低叹一声开口说道:“抱歉,你的孩子,我没能保住。”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这个孩子来得这般不巧,就算是生下来也孱弱多病,自己遭罪不说、还会耗尽叶寒心力,去了对它、对叶寒都不是一件坏事。果然,这世间的许多人和事都强求不得,就算是贵为人间的帝王,也不行。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这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叶寒强忍着悲恸回道,话语哽咽。

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她!

今日当听见夏州有冤时,她本想坚持问个究竟的,可为了不影响到怀胎,她自私地选择了置若罔闻,想等到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再说。

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她越是想保住什么,老天爷就越要让她失去什么,是她的错,都是她这个当娘的错,是她的自私、害了自己的孩子!

叶寒仍闭着眼,泪水似串联的珠子、一颗一颗落得更凶,可坐在旁边的解白、却听不见她一丝哭声。

她也是当母亲的人,怎会不知失子之痛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一种多大的打击,叶寒此时心有多痛可想而知,这事若落在她身上,也不见得比叶寒能做得多好。

只是身为医者,她深知这种无声哭泣、远比嚎啕大声,对叶寒的身心伤害要来得大,于是出言劝慰道:“你现在刚小产,身子虚弱,切忌大悲大喜。”

叶寒脸上的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解白拿着帕子、来来回回擦拭了好几次,这泪才勉强止住,看着渐渐平复下情绪的叶寒、偏转过头,睁着一双泪眼、呆呆望着床内侧,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才突然开口问道:“解神医,夏州屠城是何时的事?”

她的孩子没了,她不能让它去得这么不明不白,她要弄清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才行。

对叶寒流产的经过、解白已是了解,知这件事已瞒不住她,便只好如实告知道:

“去年初春的时候,因夏州造反、朝廷派兵镇压,叛军占据墨骓城、负隅顽抗,不肯投降。朝廷大军攻破墨骓城后,为防止夏州各地效仿,所以屠尽城中百姓,以儆效尤。”

“夏州并非褚州,是自愿入齐,而且夏地百姓一向温顺良善,为何会突然造反?”

自与青川失和后,前朝的事她就很少知晓,若非今日苏琉璃强闯、告知此事,她实在难以相信,她曾住过的夏州、竟遭受了这么一场滔天浩劫。

解白看了眼流产后、脸色苍白的叶寒,有些为难和不忍,但想了想还是回道:

“这一切还要从两年前说起。不知为何,朝廷突然对夏州一地横征暴敛,连月加翻的苛捐猛税,更是压得当地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前年,冬天夏州又落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灾,死了不少人,可朝廷不但不派粮救灾,还雪上加霜对夏州又增重税,夏州百姓走投无路下。这才起兵反抗。”

“朝廷无故对夏州施行重税,一不依法、二不占理,如此荒唐,难道就没人劝阻吗?”即便叶寒质问而来,可语气却软绵无力,就像是庭中梧桐窗外芭蕉,怎抵得住外面潇潇不歇的寒凉秋雨。

听后,解白叹了口气无奈回道:“咱们这位陛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一意孤行,谁人又阻止得了。原夏州首任太守、张定倒是个不怕死的,上书为夏州求情,可也因此触怒了圣颜,被当朝罢了官,之后就更没人敢为夏州说话了。”

不可否认,身为帝王,青川确实是雄才伟略之主,无论是开疆辟土、还是治国□□皆魄力十足,文武百官无不诚服。这些年青川在朝堂上独断专行惯了,他若真想做什么事,全天下还真没人能阻止得了他。

“……宁夏王也惨遭不测了吧!”这话叶寒说得很慢却很是笃定,他既能屠尽一城百姓,又怎会放过南之这个“罪魁祸首”?

解白点了点头回道:“据朝廷发布的公文所说,宁夏王突染恶疾,在两年前就早已离世。”

其实要他来说,宁夏王早早死了也好,若是还活着,看见自己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指不定要多内疚自责。

两年前!

一切都是从两年前起。

只因她与青川之间的两人恩怨,竟无辜牵连了一州的百姓。

是她的错,她当时就不该去夏州劝南之、举国归顺北齐,若没有这个开始,夏州后来也不会发生屠城的惨剧,南之也不会暴毙而亡。

是她害了夏州、害了他,但……这更是青川的错,以一己之私怒、置一州百姓于不顾,屠城杀戮、视人命如草芥,他枉为一国之君,连禽兽都不如。

可……他们的孩子有什么错,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们做父母的,为什么最后所有的报应、却都落到了它一人身上?

明明今晨时,它还在自己肚子里、用它的小脚轻轻地踢自己,如今一日不到它就不在了,你让她如何接受得了,又怎能让她不怨不恨!

想着那个已经去了的孩子,叶寒放在小腹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悲痛不已。可能它唯一的错就是投错了胎,找了他们这么一对罪孽深重的父母吧!

叶寒眼角的泪卷土重来,甚是汹涌,一滴一滴,很快就将枕间的戏水鸳鸯、尽湿染呈灰。

解白看着叶寒这悲痛欲绝的模样、心有恻隐,低垂下头、本打算无意再说,可再三犹豫了许久、还是开了口,为难说道:“还有一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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