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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你是人间绝色

出了大厅，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沙滩上走，城乾的脚踩在沙滩上，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这里的沙子经过一天的暴晒，还残留着阳光的暖意，海水冰冰软软，在脚踝间盘旋着很舒服。

宫博衍越走越快，城乾不满地在后面追，“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啊，赶着去跳海？”

城乾追上去，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一把拉过宫博衍，“腿长了不起啊。”

宫博衍扯开自己的袖子，步伐放慢，沿着沙滩边慢慢地走，“我给你个建议。”

“你说啊。”

“以后你没事不要随便对外人笑，比较危险。”

“你管的还真宽，你家住海边啊！”城乾打了宫博衍一下，突然回头望着坐落在不远处的北区别墅，尴尬一笑，“啊，你家是住海边。”

“...”

二人陷入无言。

两人沿着沙滩海岸走了一会儿，微凉的海风顺着海面卷了过来，掀起了城乾的衣领。月色袅袅，海若镜面寥寥，鼻尖是湿乎乎的咸味，似乎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宫博衍朝不远处的干沙滩处走去，“到了。”

城乾借着月色定睛一看，沙地上放着两块白色的板子，板子前东倒西歪地丢着一些锃亮的酒瓶子。

宫博衍撩了撩裤腿，率先在白板上坐下，“来吧。”

“这，你临时想好的补偿，还是早有准备？”城乾也在宫博衍身边坐了下来。

“白天就弄好了，本来想自己喝，现在分你一半。”宫博衍拎起一瓶酒，扬起脖子，就率先灌了下去，也不顾沙土擦脏了裤子，不顾海风吹开了嘴边的酒水，浸湿了衣领。

“您可真叛逆。”城乾讶异道。

本以为平时斯斯文文的贵公子，向来是在金丝雀笼里生长的，哪里能穿着名贵的西装席地而坐，想不到，他也有灵魂出逃的那一天。

城乾摇了摇头，勾起手指，鬼使神差地在宫博衍唇角流出的酒擦了一下，“你平时，压力应该很大吧。”

宫博衍动作一顿，盯了一眼那根手指，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一个，“一般。”

“什么一般啊，就是压力大，看把你逼成什么样了，十五岁上大学，十八岁继承家业，又要给你订婚，明明你该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的。”城乾也开了一瓶酒，抬头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挟裹着海面湿气而来的风凉凉的，城乾不由得心情愉悦了起来，“这个地方好舒服，以后，你多解解压吧，世人都羡慕你是宫家的儿子，却没人懂你的苦。”

世人都羡慕你，却没人懂你的苦。

宫博衍的眸子垂了很久，很久，久到两个人各自看着月色喝完了两瓶酒，他都没回过神来。

第一次听见有人跟他说这种话，竟然这么柔软，这么细腻，这么入怀。

“那个怎么不好好处理，留疤了。”

城乾忽然听见宫博衍的声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城乾摸了摸自己喉结左侧的小疤。

“这个啊，我小时候在外婆家玩，外婆家外有条河，有个小胖墩掉河里了，然后我把他拉上来，刮到啦，他因为背着家里人出来玩，所以拜托我不要告诉别人，我也就没有让家里人给我处理伤口。”城乾说着耸了耸肩，喝了口酒，“男人身上哪能没点疤，无所谓了。”

“我记得，是沙棘。”宫博衍的目光垂怜了下来，整张脸都被淡淡的温柔月色给笼罩着。

“沙棘，应该是。”城乾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小凸起，“哈哈，留着吧，一小块肉，换了一条命。”

“谢谢。”宫博衍这么说。

城乾突然转过头望向宫博衍，脑海中十几年前救起来小胖子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小胖子脸颊红红的，头发湿黏在额头上，他举起肉肉的小拳头，砸在自己的胸口，带着哭腔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谢谢你。”

转眼，小胖子的脸如一阵青烟，逐渐随着海风拂去，随即幻化为宫博衍那张如漫画中王子般的精致脸颊，那长卷的睫毛微微搭着，他重复了一句，“谢谢你。”

城乾屏住了呼吸，突然仰头微笑，又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宫博衍，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你...是你啊，你还真是从小就叛逆。”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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