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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苏薛童年（二二）

半个时辰后钟昱随龚昶到了天元楼，进了楼龚昶退了旁人，对钟昱道：“皇上正在气头上，此事不好善了。阗将军不明白王爷为何要瞒着这事，让我带话出来，望王爷进去招了，否则轻则处置王爷，重则牵连整个钟家。”

“龚将军把我缚了去吧，是我糊涂了。”钟昱叹口气道：“一时私心，只恐连累了父母。”

龚昶道：“王爷放心，只要寻着人，皇上一消气，左右折腾两日，想过来了就没事了。”

钟昱拱手道：“有劳将军。”

龚昶把钟昱绑了又道：“皇上在二楼，王爷请。”

“罪臣钟昱，见过吾皇。”

岫昭见着人被龚昶捆了，反是看了一眼阗悯。阗悯目光落在桌上，抬起眼正好对着岫昭。

钟家跟阗家素来交好，这会儿钟昱被捆也没跪了求情，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岫昭道：“你罪在哪儿了？”

钟昱低着头道：“罪臣前日赎回一人，不知是否皇上所寻之人……他年纪尚小，罪臣想着交由父母管教长大，遂遣往苏州去了。”他既没承认隗旦是岫昭的外甥，也没说自己有意为之，这个罪倒不知在哪儿。

“这么说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朕也错怪你了？”

“臣不敢。臣即刻让人去追。”

岫昭道：“你回答朕几个问题。他跟朕长得像吗？”

钟昱瞥见阗悯摇了摇头，不敢再过分隐瞒，答道：“眉眼与皇上有几分神似。孩童有那般眉眼者甚多，臣一时也难以描绘详细。”

岫昭又问：“几时走的？”

“走了有六七日了。

“如此说来，朕还怎么能放心用你，还怎么敢用你？”岫昭对龚昶摆了摆手，“交大理寺羁押，朕要是找不到人，秋后——”

“皇上！”阗悯终于坐不住了，单膝跪地，“皇上等寻到小公子再定夺不迟。”

“你给朕起来。”岫昭拢着眉，“这事你自身难保，还想着保他？”

阗悯不动声色，岫昭更是不悦，上前拉了人道：“起来。”

阗悯拗不过他，只得站起身来，“皇上开恩。”

岫昭道：“打二十板子，再随朕南下找人！钟昱，你再敢………”

阗悯挡在钟昱身前，轻声道：“别气了，明日就出发去寻，既然知道去处，过几日就找到了。”

龚昶交待了从轻下手，这二十板子依旧打得人四五日不能下地。第二日钟昱趴在床上，听得阗悯到了王府，就要起身迎，阗悯自交待了下人不用报，到钟昱卧房刚巧看到人下床。

“起来做什么，躺着去吧。”阗悯扶人上床，开口道：“你与我说实话，送走的到底是不是……？”

钟昱点了头道：“他姓隗，叫隗旦。”

“你——”阗悯气一上来，骂道：“糊涂！你这是想做什么？”

“阗叔叔……”

“你当他是什么人，原本你是大功一件，皇上一高兴少不得你的赏，回头你爹知道了，还得打二十大板。说，到底为什么？”

隗旦身份特殊，私自藏匿难免落人口实，有引战之嫌。阗悯私自前来就是要弄明白他这般做法的缘由，若是真有图谋被岫昭斩了，也好给他爹娘一个交待。

“我……小侄一时头昏，从未有过……”钟昱低着头，心中挣扎许久，开口道：“陌上花开，那日他与我奏一首鹤冲霄，我便……”

阗悯愣在床边，想了半刻才明白他这前后不搭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不过是一个幼子，你在想什么？他天性贪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能当真？能作数？！”

“阗叔叔当年与皇上不也……”

阗悯未及弱冠就住在琰王府，与岫昭朝夕相处生了感情，如今听着钟昱说起陈年旧事忽然不知怎么驳他，“我那时已十六，他才几岁？”

“这等事岂能以年龄来断？”钟昱说出来反倒心里痛快了，自己还有没有个活命全看阗悯能不能说动皇上，或许皇上一念当年旧事，饶了他这一回。

阗悯沉吟一阵道：“你准备一下，午时初出发，这事等我回了皇上再定。”

钟昱原想留他用膳，阗悯急着回岫昭身边，也没多待，只问他要了几匹马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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