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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三一）

众人垂首等了约半个时辰，近巳时等来了天子龙辇。一名女将军驾马行在车前，白马黑蹄，浅蓝劲装，臂上扣一枚金属臂环，腰间一双鸳鸯钺透着寒光。薛承弼在师父口中听过她的大名，皇宫里唯一的女将军，也是当今武林传奇：龚昶。

龚昶一双眼略过众人的方阵，目光停在薛承弼身上片刻，领着车驾停在了众人身前十丈远处。她翻身下马，到龙辇处请得岫昭指示，冲众人方向走了过来。

薛承弼见她看自己许多回，心中奇怪，又有些紧张，不知有何不妥。龚昶一招手，随侍官员朝马车跪了，口呼万岁，众人依礼皆一齐下跪，三呼之后岫昭才下了马车，行至众考生跟前。薛承弼眼见着一双褐色皮靴停在跟前，头部及靴筒上绣满了龙纹，心中狂跳，不敢抬头。

岫昭今日着了一身素白的骑射装，腰间挂着长剑，站了会儿才让众人平身，对龚昶举了举手。龚昶上前对众人道：“今日武试第一场，骑射。”

薛承弼垂首听她言明比试细规：每四人一组，策马三趟，绕场而行，箭射九支，三中者可继续下一场。其间四人，同靶的比马速，先到终点者为胜。若全员均过，去后一百人，前一百人留下。这条规则和众人所知的规则并不相同，一时间方阵内窃语纷纷，只恐不能快速完成。

薛承弼眼观场内，心道这比试颇为有趣：寻常人家的孩子连摸一摸战马都难，在马上骑射当更困难，场内站的都是兵士，若是不小心脱靶伤着一个，这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何况这百步距离，用的必是重弓，且不论难不难拉，要争先完成恰恰是最难受的。

“我大祁将领，就得有这本事。”忽而车與中传出一个声音，一人掀开车帘踏了出来。薛承弼没想车内还有一人，忙侧目望去，这一看更是惊得微开了唇：来人一身白衣骑装，与皇帝的几乎看不出区别，只是肩上多了件披风，手中握了一把银弓。那银弓配上男人有些显小，或是他生得太高大，拿着有些不称手。

男人行至皇帝身边，薛承弼眼角余光瞥见了皇帝对他的关心：自他出来，皇帝的眼一刻也不曾离开他。

“阗将军所言不错。”岫昭开口道：“朕军中不留弱者。不明白的，以阗将军为范，都看好了。”

阗悯拍了拍龚昶先前所骑白马，翻身上马，接过兵士递上的箭袋，一扬鞭越了出去。白马轻骑，眨眼间便到场内，阗悯身后披风直在风中滚了起来。龚昶手一挥，口中道了声击鼓，鼓手按拍敲击大鼓。

薛承弼看着场内也不觉呆了，阗悯风驰半圈，已出手五箭，无一虚发，劲道之大，靶心打中之后犹颤良久。后半圈只射四箭，两箭各在一个靶上。他跑了一圈便完成九箭，开弓搭箭瞬间瞄准，却能每发必中。阗悯停马落地，鼓手停了敲击，回龚昶道：“属下共击鼓三十三次。”

阗悯将手中银弓横在胸前，“此乃家父所传的煜琉弓，可有勇士愿意一试？”

薛承弼适才见他穿靶的力道，暗道这弓普通人拉不得，强弓自是能配阗悯，可这儿有几个能成大祁战神的？

阗悯见无人应声，淡笑道：“这是我十六岁用的弓，无人敢试？”

“在下愿一试。”薛承弼从阵内上前一步，独自出阵站定。阗悯闻言嘴角一扬，双手托起弓柄，递到薛承弼手里，“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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