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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朱音自知不敌，索性放弃挣扎，闭了眼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我不杀你。”苏秀面上不为所动，根本不在乎她死不死，“我要你把刚埋下去的人刨出来。”他总算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身上一股药香，若没有了药浸，尸身早就腐烂发臭，肚破肠流了。既然朱音出现在这里，那她的主子是不是也快到了。

朱音觉着一阵反胃。她虽赶尸，不过用的苗疆秘术，借助蛊物不碰尸体，也能让死人听话。苏秀脸长得好看，说的话无比恶毒，竟要让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挖坟掘尸。朱铃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她虽不愿意，可那柄白霜剑还架在脖子上，皮肤冻得生疼，恨不得离它越远越好。

苏秀见她宁可死也不动，“若我动手，挖完就把你捆了丢进去，与他们朝夕相对，共度良宵。你想好了，挖还是不挖？”

“你——！我……挖。”朱音怎么也不想尝与死人同寝的滋味，银牙一咬，被迫挖起尸骸来。

苏秀心道她跑不掉，把剑撤下，站在一旁。“洛施衾有什么好的，杀人无数，对你们也没有感情，你还愿意跟着他。”

“他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朱音停下手：“若他像你说的那么十恶不赦，薛大人又怎么与他是朋友？”

苏秀不光剑凉，脸上笑得更凉：“你好像很了解他们？薛承弼与他是朋友？”

朱音委实不知说错了什么，“不错，前不久薛大人替主人洗脱冤屈，救了主人的命，这才——”

“我没问你这么多。挖你的土，手别停。”

几句尸体埋得不深，朱音存心要挖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她不愿说，苏秀就只能自己验，看这下面埋的人是不是被抽空了血，是不是如他想的一样，洛施衾也与此事有牵连。

朱音手中一把铁锹，是事先准备好的。这个埋尸地点，就是她的目的地。苏秀看着她，缓缓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死人身上留下的东西，往往比你想的更多。”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掩盖住？这些人是谁，什么时候失踪的，一查便知。有哪家死了人，会让赶尸人随便赶出城，埋在这儿？——据我所知，需要赶尸人的时候，都是山路特别难走的地方。再有，便是落叶归根，长途迁徙。”苏秀看着泥土下露出的一截手臂，忽然上前点了朱音的穴道。

泥土里无数的小黑点蠕动着向外爬，是朱音驱的蛊。通常赶尸需要两人，到朱音这一人成行，应当是蛊虫钻入了人体。虫子的动作并不迅速，这种蛊和苏秀之前见过的都不同。

“你点我穴做什么？还怕我跑？”

“你动作太慢，我等不及了。”苏秀有种奇怪的感觉，朱音是在用缓兵之计，故意拖时间。就算是洛施衾到了，他也不惧，正好抓人回去，丢给姚红柳慢慢审。

朱音动了动嘴角，这次没说话。

苏秀用铁锹卡住尸坑面上木板，手底用力整个掀了起来。木板下尸体叠罗汉似的一个压一个，头脸完好，没有腐烂迹象。浓郁的药香气溢开，苏秀隔得近，还闻到了一股人的臭味。

处理得再好的尸体，在没有干瘪之前，都是会发臭的。

苏秀皱起眉，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转头将目光对准朱音。

朱音不知他在想什么，结巴道：“你……看我也没用，死，都死了，我又不能让他们活过来。”

苏秀走到她跟前蹲下，忽然用剑鞘挑开她前襟，取出一面方巾来，“借来用用。”他裹好右手，便去翻那坑中尸首。

朱音急得哭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那是主人的东西。”

“回头你洗一洗，他不会知道。”苏秀瞅着第一具男尸：皮肤还完整，肌肉已经完全软化，面上有些浮肿。他将尸体从坑内拉出，平放在离朱音不远的空地上，除去衣衫，细看了一遍。

朱音只觉那肿胀的尸身让人作呕，旁边还有个让人更恶心的苏秀。此时苏秀正抬起人的脑袋，在手里颠，片刻又拎起那头，晃了几下。

一只硕大的蛊虫从尸体鼻孔里爬了出来，身上还裹着些许褐色液体。苏秀用手帕沾了，放到鼻下嗅了嗅。朱音闭上眼，胃里一阵翻腾，不愿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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