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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之后没多久,谷建军就打电话把桂卿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探问他对徐荣感觉怎么样,而不是抽空当面问这个事。他努力用非常精准的词汇较为平缓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这些话要能保证无论今后这个事成与不成,都不会留下太严重的后遗症,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都不会太得罪人。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还不太了解徐荣的为人以及她的性格、脾气和家庭背景等信息,任何话他都不能说得太死或太满。因为介绍对象的事情他大概已经得罪过刘宝库了,所以他不想再得罪更多的人了。他知道怕得罪人是一种病,但是目前他还没办法治疗。
和徐荣的初步接触让他多少感觉有些压力,这些压力搞得他颇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在谷建军紧随其后地咄咄逼人地追问一个明确的结果的时候,相亲时都未曾有过的多种烦恼此时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并有逐步扩大和弥漫的趋势。他觉得介绍人的实在作用太大了,这种法力巨大的作用就像有着独立思想的幽灵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和干扰着他的判断力和情绪。如果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值得大家信赖的口碑很好的人来做红娘就太好了。这就好比店家推销东西的情形一样,对于同样的东西,忠实可靠的老板其推荐行为就比老奸巨猾的老板其推荐行为更值得信任。显然,以谷建军那种人简陋粗劣的理解能力和一贯吱吱歪歪的浮夸做派,这家伙是断然想不到他会有如此复杂和矛盾的心理感受的。这厮要的是最直接和最简单的答案,行还是不行,就像寓言里那个一心只要葫芦的傻瓜一样。对这种人而言只要最后从他嘴里得出的结论是行,这就可以了。当然了,不行的答案也可以的,只是会扫了这厮的面子,而这个面子又是不能随便被忽视的。
什么事都东扯葫芦西扯瓢地问足问够了,到最后这个人才把徐荣的意思告诉桂卿,说对方希望再接触接触,同时把她的手机号不由分说地留给了他,好像这事已经大功告成了一样。
“再接触接触”是一个非常绝妙的词语,就像“再研究研究”一样相当让人费解,桂卿一开始就没想到这个好词。尽管他费尽心机地说了很多的话,但在谷建军看来那就是一个意思:感觉还可以。现在,面对始终坚持非黑即白和非此即彼思维原则的谷建军,他也懒得再画蛇添足地拧着脖子说不行了,于是他就依着对方的意思答应再接触接触看看吧。“看看吧”当然也是个非常绝妙的词语,他也是受了对方的临时启发才想起这个词的。这个事现在弄到这个份上连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他觉得自己刚才真该说得直接一点的,不行就是不行。
谈完所谓的正事,他见谷建军又有吹嘘徐荣的家庭背景和炫耀自己这次当红娘的丰功伟绩的意思了,于是赶紧找个相当不错的借口就撤了出来。他真是难以忍受对方那种无以伦比的庸俗和肤浅,那种独一无二的夸张和怪异。他的思维方式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简洁的,他就是这么看待对方的,他也不想欺骗自己。
他知道对方准是把这个事当做一个天大的人情送给了他,以酬谢他平时替这家伙干的那些数不清的冤枉活。这当然是一个极好的理由,显得既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完全能拿得上桌面。至于桌面下的东西就像街边的公共厕所里的东西一样,尽管他十分看不惯,但是却无力去改变什么,连一分也改变不了。人家以为还完人情了,那就是铁定还完人情了,他不能改变人家的以为,那是铁定不肯能的事,虽然他用一头大活牛换来的只是一只小死老鼠。
“能换回一只小死老鼠就不错了。”他想。
“小张,刚才接了个电话通知,”他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刘宝库就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对他安排道,他终于逮到他了,再不说就把自己给难为死了,“说是明天后天县里有个××骨干培训班,姜局长说让你去参加,就在交通局会议室,明天上午九点开始,让我给你说一下。”
“噢,我知道了,明天准时去。”桂卿道。
对于这种培训,去参加的人往往都是各个单位的笔杆子,都是直接出力干活的人,他明白这种事根本没人愿意和他争,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硬是不去也行,反正活还是他干,这是没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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