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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母亲
时栖从江云舟家里出来,打车去了医院。
医生给他处理完手上的伤,开了些药,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晚,时栖委婉的拒绝了。
他画漫画那点稿费在浔江这样的大都市刚好能维持平时开销,能省一点是一点,他没那么娇贵,从小到大他受的伤多了去了,不还是照样挺过来了。
时栖从医院出来,手上的痛减轻了不少。
双休日等公交的人不怎么多,大部分都是家人或者朋友情侣出来玩的,大家都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只有时栖一个人形单影只,像个另类。
时栖不喜欢人多的场合,甚至可以说是畏惧。他会不知所措,局促不安,平时他还能看手机装作跟人聊天,可现在他手疼的连手机都拿不了。
实际上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
时栖旁边站着两个小男孩,十五六岁的年纪,看样子应该是兄弟。
“以后不许再离家出走吓唬我们了,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咱爸妈都快被你吓死了,这两天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哥,我打碎花瓶,咱妈不生气了?”
“我的小祖宗哟,你都离家出走了,她都快急疯了,哪还顾得上生气呀。”
弟弟显然不是很相信哥哥说的话,半信半疑的问了句:“真的吗?那花瓶可是妈妈最喜欢的东西。”
“你哥的话能有假吗?你是咱妈的命,命能有花瓶重要吗?要不我打电话你亲口问问妈?”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嗯,这才对嘛,回家吧,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就等你呢。”
兄弟俩最平常不过的对话,却让听的人好生羡慕。他们两个一定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父母恩爱,生活美满。这对别人来说是最普通不过的,可对时栖来说却是痴心妄想,无论如何也奢望不来的。这么多年他其实已经习惯了,不再妄想那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切实际的东西,只是有的时候看到别人那么幸福,心里还是会有点羡慕,因为他没有,所以他羡慕。
时栖从小就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里,一天都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有的只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和邻居们的风言风语,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他们家那点儿破事。
时栖的妈妈叫秦筝,是被人贩子拐卖到他们那个穷山沟的。妈妈长得极好看,十里八村所有姑娘加起来都比不上的好看。要不是因为来的时候已经怀孕了,这样漂亮的姑娘原本是轮不到时栖爸爸的。
时栖的爸爸家里穷的叮当响,统共也不过就两间破瓦房。穷也就算了,还是个十里八乡有名的小混混,整天吃喝嫖赌,不学无术。村里人提起时正强这个人来,都纷纷摇头,唯恐避之不及。
时栖自从记事起,就没有享受过一次母亲的怀抱。记忆中,他的妈妈总是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从来没见她笑过,像一个披着精致人皮的木偶。尤其是看向时栖的时候,和看他爸爸的眼神如出一辙,里面盛满了浓浓的恨意与厌恶。
是的,恨意。小小的他就已经读懂了妈妈眼神里的内容。
妈妈恨他,恨爸爸,恨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只除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沈知衡。
时栖才知道,原来妈妈也是会笑的,也可以那么温柔,那么慈爱,只不过不是对自己罢了。
时栖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六岁,不小心把妈妈的镯子打碎了。那是秦筝最宝贝的东西,可以说是除了沈知衡以外对她第二重要的东西。
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初春的夜晚还带着料峭的寒意。时栖一个人坐在田埂上,四周黑漆漆的,他害怕的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似乎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看起来既孤独又可怜。
他不敢回家,他打碎了妈妈那么珍爱的镯子,心里的自责和害怕都快把他淹没了。妈妈本来就不喜欢他,现在肯定更加恨死他了。
正难过着,忽然间被不远处一道耀眼的光刺的挡住了眼睛。
“……阿栖?”
是哥哥的声音!
“是阿栖吗?”沈知衡见无人应答,又大声的问了一遍。
哥哥来找他了!
时栖激动的想站起来,结果腿麻的动都动不了。
“哥,是我!我在这儿!”时栖用尽全力大声回应着。
沈知衡听见弟弟的声音,更加快速的向声音来源跑去。
果然,时栖一个人小小的缩成一团,身上脏兮兮的,可怜极了,沈知衡看的一阵心疼,柔声问道:“阿栖,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他这个弟弟最听话了,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时栖低下头不说话,肩膀微微的颤抖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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