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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沈姑苏张了张嘴，无力到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扶我起来……”

沈姑苏轻轻地把顾砚良扶起来，声音却是颤抖，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狠和眼泪说出话来，“朱利安那个混蛋！……他就连血也不帮你止……你别摸肚子！你已经在发烧了，可能是感染了……混蛋！这个王八蛋！！等我出去了他必须得死！！”

顾砚良脑子混沌，他闭上眼睛。发烧？感染？可似乎血已经止住了，大概是伤口不深吧……

顾砚良缓了好一会儿，睁开眼，发现沈姑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他扯扯嘴角，在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扯出一个笑来，抬起手在沈姑苏脸上擦了擦，“别哭。很丑。”

沈姑苏感觉自己没哭，就是眼睛很酸，一抹脸才发现全是水。他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声音颤抖却还是十分犟的反驳：“没哭。”

就像是一个摔了一跤觉得很委屈还是要忍着不哭的小孩儿一样。

顾砚良闭上眼睛笑了笑。想到认识沈姑苏那么久，他从来都是一副温和腹黑又正直的闷骚法医形象，遇到什么事都能自信的解决，就算遇到别的男人来挑衅他也只是笑笑然后反手就是一万点暴击，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顾砚良闭着眼睛笑着用气音说，“你好歹也是个拿解剖刀的法医，再这么哭下去你伟岸的形象就要崩塌了。”

沈姑苏听见顾砚良都这样了，还在这儿和他贫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把眼泪收起来，小心翼翼的在后面撑着顾砚良，“感觉身体怎么样？”

顾砚良无所谓的笑笑，想回给沈姑苏一句十分有气势的“死不了”，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委屈的撒娇：“疼……”

也不算是撒娇，毕竟他是真疼。

沈姑苏叹了口气，眼神再次变得犀利，“朱利安那畜生！他到底要折磨你到什么程度才肯放手！”

顾砚良也无声地叹了口气，“死循环。”

朱利安不相信他的话，而他也确实捏造不出什么能令朱利安满意的“实话”。这死循环简直像堵鬼打墙一样，把他死死的困在这里过不去了。

好歹要杀要剐痛快点儿啊！说了实话他非不信！

沈姑苏却疑惑，“为什么朱利安这么肯定顾泽之会把东西交给一个二十多年没见过、也没养育过的儿子？”

顾砚良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相比于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顾泽之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朱利安想要的；明明朱利安都知道顾泽之在哪，却偏偏放着他不问……偏来问我。”

沈姑苏眼睛暗了暗，他想了想，突然问：“朱利安知道顾泽之在哪？！”

“嗯。”

沈姑苏眼神又暗了下去，“那也有可能是朱利安觉得顾泽之把那东西交给你藏起来，藏到一个顾泽之也不知道的地方，所以朱利安才会这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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