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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塌了

齐宸的腿被震得发麻，准备又踹上一脚时。

后背生起一阵风，罗诚爬起顺手抓起地上的空酒瓶，朝齐宸劈来，怒喊：“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吵贺明吗！”。

齐宸迅速转身，把那脚踹门的力度落到罗诚身上。

肉体落地的沉闷声，还有酒瓶碎裂的清脆声同时响起。

罗诚的头重重撞击到地板，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随之而来是脑震荡带来极度晕眩呕吐感，等视线渐渐聚焦成一点，能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他前面盘踞着一头恐怖的恶鬼，正单脚压着他动弹不得，冰凉的玻璃碎片抵在他的颈动脉。

耳边响起一道如来自地狱般森冷的声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玻璃碎片一寸寸缓缓刺入脖子，鲜血汩汩流出，罗诚痛得大叫。

叫声如困兽般歇斯底里，惨烈骇人，一下子惊醒了睡得死沉的贺明。

熟悉的铁锈味窜入鼻间，贺明酒意未消的身体，沉重乏力。

他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出了房门，按着胀痛的脑袋靠在门沿上，抬头看见这一幕，全身瞬间窜满寒意，身子发抖起来。

“齐宸，你是不是疯了！快给我住手！”贺明上前推开他，挡在罗诚面前。

齐宸身子震了下，缓缓抬起头不带感情道：“你在保护他？”

贺明没听齐宸说话，急忙背对过齐宸，跪在地板上，对着因失血过多有气无力的罗诚，急得眼里直流。

插在脖子上那块鲜红的碎片异常刺眼，六神无主的贺明抖着手想去拔，下一秒又惊慌地缩回手。

罗诚溃散无神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听到了贺明的哭声，伸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裤脚。

“撑着，撑着，别睡着了啊，我给你止血。”贺明呜呜哭着喃道，脱下上衣卷成一团堵住伤口处，血很快染红了他的手指。

罗诚抓着他裤脚的手无力垂下。

“快叫救护车，快啊！！”贺明这才转身看齐宸一眼。

齐宸的反应就像他那天对待李文善的生死一样不为所动。

他目光危险盯着着贺明上身遍布的吻痕，循着昨晚记忆如机器般精准快速辨别着有没有新烙上的痕迹。

确认他们俩真的没发生什么，才像个没事人般伸出手要抱贺明。

贺明眼里的光在湮灭，他瞪着腿往后退，一副拒绝的姿态。

直到今天他真正看清了齐宸的真面目。

就如江毅所说，齐宸是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贺明不得不开始怀疑，当初齐宸对他所谓的爱，究竟是真心？还是欲望？

齐宸愣了一下，但很快条件反射似地，把贺明拉住，很委屈地说道：“明明，你怎么了？我们回家吧，别管他了。”

贺明仰头看向齐宸，眼神陌生又冷漠，就像从未认识过齐宸一样，

“不想救人，就给我滚！滚……”贺明嘴里喃着最绝情的话，“你这杀人犯，疯子，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滚，滚……”

这番话，贺明是想站起来认认真真跟齐宸说的，但他眼睁睁地看着罗诚一步步濒临死亡，他浑身的力气像被绝望抽光了……

“走，跟我回家。”齐宸强硬地拉起贺明往大门走去，他想着像贺明这么心软的人，闹脾气只是一时，回家哄一哄就行。

贺明挣扎得厉害，脚步踉踉跄跄，哭着喊道：“罗小诚他要死了，我要救他，呜呜呜……”

贺明的哭声让齐宸很心烦，他看着贺明满心满眼为这个人着急担心，妒忌之火侵袭全身，让他只想上前补上一刀。

外面天色灰白，清晨即将来临，走廊处一片寂静。

贺明依然抗拒着和他拉扯，齐宸不想贺对明动粗，他稍稍服软了下，放开了贺明的双手，打算把贺明扛在肩上走。

就这一空挡，贺明迅速跑开，一心想回去救罗诚，慌不择路地往楼梯间跑去，刚意识到走错路，猛地转身回头，齐宸这堵人墙就立在面前，挡住了他前去的道路。

“明明，你去哪儿？”齐宸紧盯着他，眼里幽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

贺明害怕地连连后退，后脚踏空，身体失重地往后仰，往下是一层层的阶梯……

世界天旋地转了好久，贺明想着就这样摔死算了，好过心痛得要死，绝望得要死。

这种痛得要死却死不了的感觉最煎熬，活活像把自己的灵魂放在淬火中烧了又复原，又继续烧，反反复复。

四肢百骸都燃成灰烬，却还要直起身子来活着。

他从未想过原来爱一个人，也会感受到刺骨的绝望……

咚咚咚——

身体顺着楼梯滚落而下。

一阵晕眩过后，他没有如愿地死去，他被人好好地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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