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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道:“建昌伯,你去了山东一趟,可有将山东府库亏空全都查清楚?”
张延龄叹道:“回陛下,臣并未查清。”
换了以往,张延龄这么回答皇帝的问话,早就有一堆大臣出来指责他。
指责的话都是现成的。
你没查清楚就敢回报?你差事怎么当的?
诸如云云。
但现在却没人出来说,或许他们都在等张延龄继续出牌。
朱祐樘跟最初听张延龄讲话大喘气,心情还有起落,甚至有不耐烦不同,此番他也用很平静的口吻问道:“那你如何确定李士实的罪行?”
徐溥道:“建昌伯,以老夫听闻,你到山东之后,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李士实等人给拿下,缉捕时还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而后连山东的府库都没去过,更未进行清点、核算等事,第二日天刚亮就打道回府,你这么办案,又如何能查清楚呢?”
姜还是老的辣。
徐溥的问题,在众大臣听来,简直是直切要害。
你去山东,到济南府一共就一天,就干了杀人、缺席审判和抓李士实这三件事,而后你就回来,根本就没去查什么山东亏空。
那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数李士实的罪行?
张延龄笑道:“徐阁老,我要查山东亏空,在京师也能查,账目山东呈报过来,京师也有备份,难道我还非要到山东之后,再把原账目找出来再算一遍才叫认真?你以为所有衙门都会跟工部一样,连誊录都能出有零有整的错误?就算李士实再蠢,他也不会留这么大的破绽等我去揭破吧?”
有理有据有节。
语调不卑不亢。
连朱祐樘听了都点头表示赞同。
徐溥笑了笑,道:“账目你可以在京师查,那府库清点和核算呢?”
张延龄道:“之前山东自查府库亏空,对于府库的缺口,不早就报上来了?难道说我去再清点核查一遍,数字还能两样?”
徐溥本来态度还挺谦和的,听到这里,也不由微微皱眉。
见过能言善辩的,也见过胡搅蛮缠的,但没见过这种死鸭子嘴硬的。
你都没查,你何来发言权?又何来的自信?
张延龄也不打算继续跟徐溥说什么,继续对朱祐樘呈报:“陛下,臣不得不佩服李士实的手段,所有账目做得是天衣无缝,但就是府库中找不到这些钱粮物资,缺口并不止最初说的三万八千多两,臣去的时候,李士实的人已算出第二批的缺口,是十三万六千多两。”
“臣也就懒得算,就全当他说的是对的,把他的账目直接拿来套用。”
听到这话,不但众大臣在皱眉,连朱祐樘都在皱眉。
懒得算?
外戚就是外戚,也就是张延龄敢在朝堂上这么回皇帝的话,皇帝交托你的差事,你还敢说懒得算?你咋不去死呢?
“臣也在庆幸,好在当时没有自掏腰包去填补亏空,那三万八千多两还能借得回来,若是十三万多两的话,臣就算借了拿什么来还?”
张延龄脸上还带着庆幸,好像觉得自己当初摊牌是做了多么正确的选择。
其实也有人在恼恨,怎么没让这小子倾家荡产?
朱祐樘点点头道:“山东两次查出有十七万多两的缺口,账目中没体现出是如何缺损的吗?”
张延龄道:“回陛下,账目丝毫问题都没有,看起来,一切都应该是督粮道的林元甫和徐杰来承担罪责。”
徐溥道:“你的意思,是没找到证据?”
“是的。”张延龄道,“所有账目和府库出库方面,找不到任何证据,那些钱粮就好像是凭空蒸发,无影无踪。”
徐溥皱眉,脸上却多了几分释然的轻松,似是印证了他最初的情报分析,张延龄去得时间太短,加上地头蛇经营多年,怎可能会让张延龄那么轻松找到证据?
当李士实是蠢货?
还是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句话是虚言?
屠滽再次走出来道:“你不是说要治山东左布政使的罪吗?就是这么治罪的?”
冷静下来的屠滽,嗓门没之前那么大,但仍旧是得意不饶人的态势。
张延龄只是笑了笑,没马上回答。
李士实则马上对朱祐樘磕头诉苦道:“陛下,罪臣在山东数年,的确是有监察不严的罪过,罪臣也一直在后悔没有早些自查,以至于令大明蛀虫侵蚀我山东府库,罪臣将林元甫和徐杰二人拿下,本就是为逼问他们将钱粮调度到何处,罪臣并不是要诚心对他们用刑……”
这话,其实也算是先提前堵上张延龄的嘴,免得被张延龄追究把徐杰打到半死不活的罪。
“呵呵。”张延龄继续在笑。
朱祐樘看到小舅子在笑,不知为何,心里居然跟张延龄一样踏实。
没办法。
小舅子最近太能耐,但凡是个事,小舅子就没有办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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