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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可是，要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当她刚与宋瑞亭作出回应时，身子好像就开始像被人用砍刀剐肉，双手双脚都被人狠狠的往外拽。

她不敢跟宋瑞亭说出实情，因为她真的想走，想离开这里。

未曾想，一个时辰后，方知韵准备好踏上竹筏，血一下子便涌了上来。方知韵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竟腿软的向后一倒。好在宋瑞亭眼疾手快，拦腰护住了方知韵。

“怎么了？”宋瑞亭关切地问道。

方知韵现下只觉得呼吸急促，喉间的腥味开始不断顺着嘴角流出，说不出话来。

宋瑞亭慌张万分，以为是方知韵突发恶疾，也顾不得其他，对方知韵说道：“知韵，我带你去溯江找大夫！”

可是方知韵缓缓摇摇头拒绝了。

宋瑞亭想到现在出了月牙江，也是浪费时间。自己看了些医书，方知韵这样突然流血无力，大约是身体里的缘故。他现在必须先寻草药为她止血才能带她出月牙江。罢了，宋瑞亭忙是起身拦腰抱起方知韵，上了码头。

可是方知韵却使出仅有的力气，抓着宋瑞亭的衣袖，不断重复道：“我……要回……回去！”

宋瑞亭已是忧心如焚，听到方知韵还费尽力气说话，宋瑞亭低头望着面色苍白、嘴边不断淌出血的方知韵，更是焦灼。“我知道贺儿，你先别说话！”

宋瑞亭眼看着她慢慢阖上双眸，焦急的先楼里人跑，一路上喊着方知韵的名字，让她不要睡着。

方知韵的身子开始渐渐虚化，从手指开始。进了楼里人，方知韵将要消失的手指才又开始恢复，有了力气说话。

“瑞亭，我离不开这儿！”被抱在怀中虚弱的方知韵死心的接受了事实，抬眸望着宋瑞亭。

一路上，宋瑞亭只想将方知韵放到床榻上好好休息，根本无心揣摩方知韵为何会突然间喊他“瑞亭”，随口问道：“为什么？”

方知韵没有回答，直到宋瑞亭将她轻掩上被。

方知韵拉着宋瑞亭想要离开为她摘草药的手，说道：“那日，我晕倒在露台，是因为我不小心踩到了黑狗血，而我的眼睛暂时看不见，是因为那个道姑将糯米撒到了我的眼睛。我怕……我早以不是人。”

方知韵本以为他听到这些会被吓到，可是宋瑞亭背对着他，不见他眉眼动，更听不到他说话。宋瑞亭长时不语，看着方知韵泪眼于睫，不忍说道：“傻瓜，少胡说了！”随后竭力扯出笑容，覆上方知韵的手背，温柔地拍了也拍，说：“你休息着，我去采些草药。”说完，将方知韵冰凉的手藏进被下，转身想走。

方知韵呆呆的望着宋瑞亭的背影，心里止不住的难过，她懂他此刻的故作镇定和无谓。

“瑞亭，我也想离开这里，只是这里恐怕早已经和我成为一体，我无法离开！所以你留在这儿已是枉然！”

方知韵很明显就是跟宋瑞亭说明，并且希望他不要为了自己留在这里。

宋瑞亭不说话，良久才从鼻间发出一个“恩！”字，随后便出了门。

方知韵以为他就此离去了，心下不知是喜是悲。可是过了两个时辰，她睡了又醒，却看到宋瑞亭负手站在窗前，桌上的药碗还有热气。

半响，只听宋瑞亭启音，喃喃自语：“若是从前我勇敢一些，将你从宋蘅手中夺来，是否今日你便不是这楼里人的人？”

一瞬间，不知怎的，方知韵泪如雨下。

*。

皇宫内。

宋蘅枕着额，呆坐在御书房已有好一会儿了，李静和亲自端着茶从门外走进，她不知宋蘅在沉思什么，不想打乱他的思绪，本想将茶轻轻放后，便退到一旁。可宋蘅素来警觉，茶杯一碰到桌面，就被惊到了。

一看是皇后，才稍微抿着笑说：“是皇后啊！”

李静和把茶朝宋蘅面前推近一分，问道：“皇上在想些什么？”

宋蘅被静和一问，眼神深处竟闪过慌张，端起茶，掩饰着。当放下茶时，才恢复淡然。既然皇后在，他便想同她商量下李集秦的事，也不想特地跑一趟了。“皇后，你父亲年迈，朕担心他为国劳心劳力，身体不堪重负，想着让他在溯江安心养老。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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