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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窦忆慈其实是个挺典型的北京男孩儿,天生带点儿没什么攻击性的傲气,有优越感也知足,从不着急忙慌,甚至还有些懒散,要面子,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玩儿自己的,轻易不会出来,生人也很难进去。
司喆也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大院儿子弟,有教养素质高,聪明好学,努力上进,只不过早早去了南方,一待十几年,南方人的精明细腻潜移默化到他身上,中和了他的贫、痞、拽,让他有了一种复杂却不冲突,互补的气质。
他做事严谨,时间观念强,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除了偶遇一帮发小那晚,其他时间几乎连北京话都不说。
窦忆慈也贫,但基本只和熟人贫,比如老窦,并且跟许多三句有两句半都在损别人,剩下半句还要“搂草打兔子”夸夸自己的贫不太一样,方式更简单直接,用北京话说就是有点儿“葛”。
也痞,喝点儿酒就小爷长小爷短,这时候给他根牙签,他搞不好要单枪匹马去收复台湾;也拽,不那么容易接近,谁也不能让他坏了原则,跨出安全区,除非是司喆。
一到司喆面前,窦忆慈就成了个小怂蛋包,只能挨欺负的小豆子。
当然,为了迟心心,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北京男孩儿谈恋爱,宁可闲得逗闷子,也不愿意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别说主动追求,想听窦忆慈亲口说句喜欢,估计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倒也不是非听不可,但窦忆慈要说,还是对别人说,这就让司喆有点头疼了。他坐在茶几前看新闻,眼睛却不断瞟向厨房里正在忙活的身影,安慰自己:总比是个直男强,直掰弯难度太大,跟别人抢他倒是有点儿自信和把握,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哪路神仙,什么来头,能让这小子动心,真是越想越觉得不服。
可能怪谁呢,早干嘛去了。
那天在机场,第一眼就被他吸引,跟记忆中不太一样,跟之前谈过的类型也完全不同,仔细想想也就相处了几天,可司喆觉得自己越来越在乎窦忆慈了,尤其是听到他说想学着追求别人,当时那股醋劲儿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这是真喜欢了。
大清早的,尹彬又一次踩着点出现,八卦的味道隔着手机屏幕从大洋彼岸漂了过来。
司喆正犯愁呢,提不起兴致,打字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司喆:应该没有女朋友。
尹彬干脆发来一段语音,出国几年了,张嘴还是一口京片子:“应该?不是,我说,合着这么多天了,你还什么都没弄清楚?不像你作风啊司爷!”
司喆懒得跟他贫,也不能让窦忆慈听见,继续打字:烦着呢,他好像喜欢男的。
尹彬:“那不正好?还烦什么呀,赶紧拿下吧那就?”
紧接着又来一条:“你别告诉我他是个双啊。”
有那么一刻司喆还真被尹彬这个猜测给吓到了,整个人一激灵,心说不会吧,这他妈就太难了点儿啊。
但冷静想想还是觉得不大可能,就窦忆慈那情商,搭错了电源和负载的脑回路,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男女通吃的情场高手。
搁以前,再早几年,司喆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顾虑,上床还是谈感情,还是边上床边谈感情,哪需要这么迂回,太不爷们儿也太不GAY了。
可是工作了之后,慢慢地他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对之前那段恋情,他总算看清了,当对方走下讲台,褪去职业光环,变成一个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吃饭抖腿、睡觉打鼾,嘴上宣扬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私底下却利益至上、自私狭隘的男人,当滤镜消失,美好破灭,就连那人做爱时发出的与平日里的形象违和的叫床声都变得猥琐,令人生厌。
曾经做一个同志生存现状的专题报道时,司喆在文章里引用过一段话:“这个世界到今天只走到了青春健美的男孩们高呼同志无罪,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接下来该怎样面对老与丑,病与残。”
报道写完司喆就离开了实习的媒体,稿子最终还是被砍了,他对体制失望,也对自己没真的爱过,无法接受爱情平庸的一面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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