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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卡洛斯一时却只觉得心里堵塞。

“做噩梦了？”他轻声问道，语气却带上了些陈述的平寂，见小孩儿微微点头，才操控房间点起暗光。

昏暗的橘色暗光缓缓亮起，沈云泽用手肘撑着自己起来，看平日里高雅冷淡的议长大人忙前忙后地为他准备热牛奶和水果。

沈云泽坐在床头看了好久都没看出来卡洛斯在拿的是什么水果，直到议长端盘进来时才勉强认清。

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苹果而已。

可是却觉得自己好像近视了那么一点。沈云泽默默想道，接过了对方递来整齐摞起的一盘苹果。

“议长怎么半夜才来？”沈云泽含了一口苹果进嘴巴里，却感觉甜味不及往常浓郁，于是便把果块压在舌底，嘴里含糊：“最近的国事很繁忙？”

卡洛斯在他床头坐下，不知何的喉底发涩，平缓许久后才慢慢应出一个“嗯”字。

现下只有两个人了，小国王才敢垂下眸子问道：“那......我的孩子......？”

金发议长用银汤匙搅动牛奶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却还是照实说了：

“没有了。”

也对，那种伤势，但凡能活下来都是个铜墙铁壁。

卡洛斯说完后便紧盯着小陛下的脸看，意外地没有看到任何什么痛惜的表情，可偏偏沈云泽越是这样不哭不闹，平静过头，他就越是打心底里生出不安。

他怕极了，怕沈云泽现在的坦然，只是因为心存死志，所以觉得早晚都会下地狱罢了。

“明天我会拿一些军事讲章来给您看，”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男人那一头耀眼的金发仿佛也黯淡下来，他拿手帕细细拭了手，只期待于对这个国家的一点责任感能吊住沈云泽这个死魂，“为您接手权力做准备。”

乌发美人闻言，倒是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愣了一息后，他才微弱地勾勾唇角：

“...不必了议长，现在这样就挺好。”

挺好吗？卡洛斯用力地用指甲抠着掌心肉。

——看不到你的未来，一点也不好。

身后突兀地传来一声刀叉划拉瓷盘所带出的刺耳声响，卡洛斯的心脏都仿佛被攥紧了一下。

那乌发的青年抬着头，刺眼的鲜血从他捂着鼻子的指缝中流出来，用一种迷茫而尴尬的眼神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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