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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收到秉文手信的时候是十二日的戌时日暮时分,他刚从演练场回帐。
他现如今,每天上午和下午,掐着士兵操练快结束的时辰,去演练场转一圈,若是有需要医治的人便就地在那看诊。
起初的两天里,根本没人理他。都嫌他是个毛头小子,看不上眼。宁愿在另外两个排队的老头那等着,也不愿意去他面前直接医治。
直到昨天黄昏的时候,有两个人抬着担架来帐里找他,说是有个巡山的校尉不慎从后山跌落下来昏迷不醒。抬去给那两位老大夫看了都说是中了毒,不会解,要他们节哀。他们只好抬到夏初这,死马当活马医。
夏初让他们两个人将人抬进帐内,这两个人跟中毒的人应该关系很好。眼睛都布着血丝,面色都带着关切,纷纷给他鞠躬,求着衣大夫救他一命。
夏初让他们出去等着,便查看了起来。外伤并不严重,都是擦伤,应该是滚落造成的。右臂脱臼,可能是跌落的时候用力抓住了树枝导致。
夏初先把他右臂“咯哒”一拧给接上,复又发现他的手掌有一些划痕,隐隐泛着青黑色。从包裹里取出清毒的外伤药膏给他抹上,又给他身上剩余的擦伤都抹了军中的金疮药。过了两刻钟后,他手上的划痕颜色慢慢接近正常。
夏初给他诊了脉,只见脉象紊乱,仍是中毒的征兆,高烧也并未退下,面色仍是高烧一片。夏初咦了一声,翻了翻他的眼睑发灰,随即掰开了他的嘴吧,拿银勺蘸了些许唾液做了毒性检查,唾液逐渐呈灰色泡沫。
夏初撇了撇嘴,拿了颗解毒丸给他吃下。这解毒丸解他这种误食毒果的小毒真是太亏了。
只是夏初也懒得去山中探查他误食的是什么毒果,回来还得配制汤药。
这小子,大概不知道自己简单躺在这里就已经花了市价两万两的药。一颗解毒丸,一瓶清毒膏。
夏初又给他喂了一口水,自言自语的说着:“你也是运气好,跟里面那位一样碰上我。”
屏风后面的呼吸重了一重。
约莫一刻钟后,他身上的温度便降了下来,夏初又诊了下脉,脉象已经恢复如常了。
便唤了外面两个人进来。
那两个人面如死灰的看着夏初,也不敢问。
夏初指了指躺着的人,说了句:“抬走吧。”
两个人愣了一下,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夏初说出来的时候,胸腔涌出的伤痛还是难以自抑,互相抱头痛哭起来。
“喂?喂!你两嚎啥呢,他又没死。”夏初扶额。
“那不也是快死了吗?你都让我们抬走不治了,这军中已经没有大夫了。”
其中一人说完,另一个人哭的更惨了,两人看了一眼躺着的兄弟,又是抱头痛哭起来。
“不是,治好了不抬走还要赖我这啊?”夏初气乐了。
“都要死了你还催我们治好了不抬……呃?呃??”一人边哭边埋怨,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初问:“治好了?”
夏初点了点头。
“真好了?”另一个人不敢相信的又确定一遍。
夏初点头斥道:“能不能抬了,我里面还有病人呢,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麻溜点行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浮现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其中一个人摸了摸他额头,开心的叫着:“真的,烧都退了。”
另一个闻言也开心的笑着,复又踢了一脚刚才叫唤的人,小声的问夏初:“衣大夫,他们都说没治了,你怎么一个时辰不到就治好了。”
“他就是误食了山中的毒果子,坠落的时候又抓了棵毒树。两种毒在体内参杂了一起,所以那两位大夫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怎么解。”
“哇,衣大夫真是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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