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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广波此言一出,满院哗然色变。
这一句话不仅打了郑中光的脸,连带着在场许多人,也为之面颊臊红。
还有一些人感觉被戳中了痛处,忍不住跳脚骂道:“用得着你来这里教我们做官?在场有哪一位不是浸淫官场多年?”
这些人面色悻悻,看向殷广波的眼神,宛若他已是将死之人。
而大多数的人,也是一副同情的面色。
到底是金榜题名,年轻气盛,不懂为官之道,还未走马上任,便得罪了顶头府尹。
这官运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这位大人说的是,你们官海浮沉了这些年,不知可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初心?”殷广波承着众人的寒光,丝毫未曾退让半分,反唇相讥。
初心?
有些少数人被他这么一问,不由的心中生出了些许羞愧之意。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殷广波指天誓日,撕风裂雾般义正言辞。
郑中光目光冰冷,犹如毒蛇吐信,死死的盯着烈日下意气风发的殷广波。
刚才批判过殷广波的一些人,瞠目结舌,蠕动着嘴角。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那些少数羞愧之人,被光彩照人的殷广波刺痛了双眼。
听着他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话语,不禁回想了多年前的自己。
也曾是这样,心怀热忱的少年郎啊……
何时开始,那个少年郎,被自己的贪欲亲手扼杀了。
而萧梓穆看着殷广波欣长挺拔的背影,嘴角抿出了一丝欣赏的笑意。
“殷州判,今天是郑大人的喜宴,就不要在这探讨为官之道,你快给郑大人赔个不是,我们就此揭过。”蒲有仁心中对着殷广波起了惜才之心。
他看着郑中光黑气腾腾的脸,试图打个圆场。
岂料殷广波并未领情,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恍然大悟般感慨:“下官之前偶有耳闻,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如今亲眼所见,方知所言非虚。”
殷广波这个“清”可不是清廉的意思,而是“清官”。
也就是说做一年知府,还算的上清官的人,至少也是十万两白银。
就这,还属于官员里面比较廉洁自爱的。
如此看来,一个知府的年俸不过才区区一百零五两,简直连个零花碎银都算不上。
蒲有仁本来有意让殷广波借坡下驴,谁知他竟不识抬举,转眼便连他也给骂了进去,不由面色铁青,冷哼了一声。
诸位大人们纷纷撇了撇嘴,不知该赞一句后生可畏,还是该骂一句不知死活。
“金科榜眼殷广波是吧?如今你还未取官印,说白了你现在连个州判都不是。”郑中光满脸的不屑。
“我确实还未正式上任,可是连任了这些年的郑大人,贪墨的官银怕是满门抄斩都不足以泄民愤。”殷广波一眼看去,左边的一群莺莺燕燕大小夫人,粗略数来也有将近二十余人了吧。
“殷榜眼,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真是……”旁边的一位大人,眼下连殷州判也不敢唤一声,卡在那里满目的惊惧。
“棺材里抓痒不知死活。”郑中光怒极反笑,看他的目光形同蝼蚁。
“郑大人这话说的极是。”殷广波受教般的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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