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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有新人》赛程已经过半。
这段时间隋云霁很忙,她师父沈白秋筹备新电影,让她帮忙弄些资料。殷老师筹备剧团的新戏,一些东西也让她整理。七队的大小事宜,各种各样的商演。云霁快累瘫了,那段时间也就没有去看现场。
但是有些事她也是可以知道的。
节目录制完的那天晚上,她给孟鹤堂打了个电话。
“师姐”
孟鹤堂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其实看不进去,但电视有点声总好过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直到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那个名字心头一跳,最后还是接通了。
隋云霁问:“感觉怎么样?”
孟鹤堂顿了顿,忍住喉头的梗阻感说:“挺好的。”
云霁叹了口气,说:“那你现在是感冒了吗?”
“行了,就这一次,哭吧!”
孟鹤堂没哭,他的眼泪在录制现场都流干了。
其实他没损失,师父还是选择了观众投票,他还是名正言顺地晋级,很多观众都对他说加油,他真的没损失到什么。
可是,还是很难受。
每当想起来那声“让了”他都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隋云霁靠在栏杆上,蓝牙耳机带着点暖意,她只是微微笑着。
栏杆下的河水还在流淌,这是夏天,那点浮躁的热意已经被氤氲的水汽赶开,草丛里的纺织娘还在“吱吱”地叫。
“小伙子,时间还长,公道自在人心。”
孟鹤堂苦笑着不说话。
他在2010年和周九良搭档,到如今已经八年了。他想出头,想带着九良一起出头,他想成角儿。
但那一句“让了”却将他的骄傲与自尊击得粉碎。
多可笑!
隋云霁隔着电话笑话他:“孟哥,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不等孟鹤堂说话,她又笑:“这也挺好的,还能有点少年意气,难得。”
孟鹤堂心里灰暗的情绪忽然就没了,他笑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才多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隋云霁舒展了一下筋骨,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说:“孟哥啊,对方的让只能说明你们的强,你们不强,他们不让。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但是别怕,大家都在。”
孟鹤堂泪窝子浅,此时又是眼泪汪汪的,隋云霁看不到对面的情况,但她莫名觉得孟哥又哭了。
一个岳哥一个孟哥,那叫一个爱哭啊。哦,还得加一个九熙。
哭就哭呗,又不是没人听他们哭。
隋云霁将电话挂断,转身拧开摩托车。
摩托发出轰鸣,她笑笑。
孟鹤堂怔怔看着手里的电话,心里忽然就敞亮了。他有师父有干爹有师姐,他没啥可怕的。
周九良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台上的事情发生后,孟哥的心情一直很不美丽,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找师姐比较靠谱。
这点事找师父挺丢人的。
师姐就是师姐,一旦出马有时候比师父都管用,毕竟师父不负责谈心。
小先生扶着三弦,一边勾弦一边想着自己该练的曲,回去以后师姐得检查呢。
等云霁各种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总算也有了时间去补一补节目。
几期节目刷下来,她印象最深的居然是东哥的阿依土鳖公主。
如果说做节目要突破自我,这也太突破自我了。
云霁划开手机,正打算微信调侃两句,只是犹豫了很久,还是将打好的字给删了。
有些事一旦挑明就有了界限。
其实她不讨厌东哥,但要说真的更进一步,她完全没想过。
东哥是她干哥哥,是干爸干妈的义子,是一起长大一起学艺的师兄弟,一个行差就错以后见面都尴尬。
更让她不明白的是李鹤东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相比之下李鹤东更郁闷。
他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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