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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牍说,户部,转运司,乃至于镇北军里他都有人,之后若真的出了事,也可以栽给……押运使。”黄步严看了孙羿一眼,多少带点不自在。
孙羿环胸站着,面无表情。
江宛摸了摸下巴:“户部,转运司都好打点,镇北军中的人应该就是……”
她看向宁剡。
宁剡回望,对她挑了挑右眉。
“李牍原话怎么说?”
“时隔太久,我也记不清了。”黄步严道。
他说的是实话,若非李牍咬死上面有人兜着,他也不敢铤而走险。
江宛判断了一下他的表情,猜想这人应该没说谎,只是图财的小喽啰,确实不可能知道太多。
黄步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若说有多刁钻奸猾,也不像。
事情便可以收尾了。
黄步严说的虽不多,但是透露的信息不少。
户部有人,兵部有人,转运司有人,镇北军还有人,虽然安阳当政三十年,但是毕竟已经承平帝的天下,还当她的羽翼多少会被剪除,现在看来,纵然掉了几片毛,安阳的党系依旧是庞然大物。
再来,就是他们笃定镇北军不会发作这一点。
刚才她说起靖国公府和安阳大长公主不对付的事情,故意引导黄步严以为他会成为顶锅的,但现在她冷静一想,安阳大长公主能够推李牍上位,还跟李牍发展不纯洁的男女关系,也太荒谬了。
当时郭仓过生日,江辞和李牍等人起了争执,孙羿程琥也都在,计人中,李牍是最不出色的,行事畏缩,目光斜避,怎么想,安阳大长公主也不会看上他啊。
不过现在干想也想不明白,江宛将此事暂且搁下。
“黄大人,我知道这件事你不是主谋,但到底是从犯,这些日子要委屈你了。”
黄步严的手脚还被绑着,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应该的。”
江宛:“不过除了限制你的活动,也没别的了,你可以放心。孙羿,给他解开吧。”
孙羿依言行事。
黄步严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然后站起来,肚子一声响。
黄步严不好意思道:“我这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江宛捂着肚子:“我也饿了。”
孙羿:“那怎么办,这都宵禁了。”
江宛想起上回来定州住的便是明府,似乎不是这里,她听卞资提过一嘴,说隔壁是少东家买下来的。
那这屋子的隔壁就是明府了,仆从不少,东西齐全,不拎包也可以入住。
“我有个好去处。”江宛打了个没响的响指,嘿嘿笑起来。
……
“这顿锅子吃得……”江宛舒了口气,把毛坎肩拽下来扔到一边,“太舒坦了。”
围坐的几人要么是担惊受怕饿了两天的,要么是担心受怕从家里逃跑的,还有两位,一个晚饭只吃了两口饼,一个只喝了一碗粥,都是饥肠辘辘的主,于是哗哗吃下去两盆羊肉三盆面。
江宛捧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哇——
江宛:“孩子哭了。”看向孙羿。
孙羿还在吃羊肉,含糊不清道:“孩子哭了。”看向宁剡。
宁剡也吃得差不多了,正想要壶茶来,他淡淡道:“孩子哭了。”看向黄步严。
黄步严起初不敢和他们抢,吃得谨小慎微,眼下等他们差不多都吃好了,正要再安安稳稳吃一会儿,他也不问哪儿来的孩子,随口道:“嗯,孩子哭了。”
四人一起看向于堪用。
这家伙不吃肉,蹲在一边啃萝卜。
于堪用把萝卜头一扔:“估计是尿了,我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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