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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海拜什亲自来叫他,呼延斫很是吃了一惊。
夜已经深了,父王应该要陪罗刹王,不知怎么会这个时候叫他过去。
可惜他好言好语问了海拜什,海拜什却不假辞色,什么也不肯透露。
海拜什只说:“大王子去了就知道了。”
王帐的人素来傲气,呼延斫面上自然没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忿。
无论如何,他都是大王子,总比一个护卫身份高吧。
可海拜什眼里从来只有大王一个主子。呼延斫暗地里冷笑,等他登了王位,必定要叫海拜什尝一尝被所有人看不起的滋味,治一治他眼高于顶的病。
阮炳才应该已经死了,这个梁人的目的很好猜,便是想要他们父子相残,呼延斫一开始就把阮炳才那点小心思看透了,可阮炳才的话也不无道理。
不是他非要王位不可,而是不走成王的路,就只剩一条死路,他不想死,便只能争。
每每想到父王曾亲口让那个杂种来做北戎的大王,他便觉得心中妒火与怒火缠绕着,快要把他烧得疯了。
呼延斫按住额头,耳边像是有无数人正在催促。
“大王子,可以走了吗?”
“走吧。”呼延斫站了起来。
海拜什对钦噶道:“你不必跟着一起去了。”
呼延斫没多说什么,跟着海拜什一起朝王帐而去。
骑狼见他出来,立刻转身去找无咎。
海拜什在寝帐外道:“大王,大王子已经到了。”
“让他自己进来。”榆根道。
眼下的寝帐已经被收拾停当,榆根照旧躲在床下,呼延律江的尸体被侧摆着放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毯子,血腥气被熏香中和,霍容画蜷在床尾,衣不蔽体,发丝散乱。
呼延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轻纱帐中,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唯有霍容画望过来的一双眼很亮,含着泪水,凄苦无边。
“伯克汗,过来。”
他听见父王说。
屋内只有一个炭盆,虽然呼延斫又走近了一点,还是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榆根又道:“博妲,来我怀里。”
霍容画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呼延律江身前,就怕碰倒了摆好的尸体。
呼延斫被这个画面刺激得两眼通红。
人已经是你的了,何必这样侮辱我!
父王,真是狠啊。
“跪下。”呼延斫又听见父王说。
呼延斫咬破舌尖,吞下带着血腥气的唾沫,他跪了。
可父王还是不肯放过他:“来,给你的庶母磕个头吧。”
“父王!”呼延斫猛地站起,“你为什么要这么侮辱我,难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海拜什在外头竖起耳朵听着,不由嘶了一声。这大王子也太沉不住气了。
榆根缩在床底,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生气了,想杀我?”榆根道,“博妲,把匕首给他,看看他敢不敢杀我!”
呼延斫阴沉道:“父王,你真要这么逼我吗?”
“啊!”榆根痛苦地喊了一声。
呼延斫莫名其妙。
霍容画却尖叫起来:“大王子不要!”她边喊,便把尸体推倒在床下,同时把一把匕首踢出纱帘。
海拜什立刻带人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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