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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就在这里说

第二天，何叶就收到了他的歌被拒绝了的消息。对方当然没有提他的黑历史，但是本来已经说定的事情，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变故，不是有人故意干预，又能是什么呢。何叶沉默的放下了手机，就进了他的音乐室。

一整个早上，何叶都坐在他钢琴的椅子上，低头看着他的琴键，修长的手指轻巧的上下敲击，反复的弹着那首歌的开头。

一股怒意卡在他胸腔里，并不猛烈，却盘根错杂，经久不去。

何叶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向周子扬问清楚。

怀着一点破釜沉舟的心思，他拿起手机，给周子扬发了短信。

【子扬。晚上我想和你谈谈。】

虽然无论怎么看都是何叶占理，他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焦虑。

何叶本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并不怕坚持自己的底线，可和周子扬在一切越久，他就变得越来越谨小慎微。为了不让周子扬生气，他不得不一次次的选择去照顾周子扬的情绪，十多年来，实在都形成了条件反射。

而何叶清楚的知道，这次谈话会很不愉快。这让他不安的预感像无数细丝，乱麻一般将他缠住，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不过，这次，何叶真的不会再让步了。

何叶在原地坐了很久。一直等到有人去敲他音乐室的门。

“何先生，可以吃午饭了。”

何叶打开了门，却摇了摇头，告诉面前这个穿着小西服的管家大叔他还不饿。

何叶出了音乐室，穿过了客厅，反而走向了周子扬的书房。

“何先生。”管家大叔有点惊讶的叫了何叶一声。

周子扬雇佣的所有人都知道，周子扬规矩很多，尤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像书房这种地方，房门上都是有指纹锁的。周子扬一向严格又毫不留情，搞得所有人对周子扬立的规矩都战战兢兢的。

但是何叶把手握上去之后，门却嘀了一声，被打开了。这锁是认他的指纹的，只不过他一般都不会进来罢了。周子扬其实对他从来不设防，怎么也不至于连一个书房都不让他进。

何叶只从那场火灾之后，消防意识就很强。家里常年放着灭火器。前几年比较焦虑的时候，何叶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检查一边家里的电器全部都关了才睡的着。周子扬也习惯了。

不过在这些家政人员的眼里，两人的关系估计是成谜的吧。毕竟如果此时何叶想要出门，这位管家大叔立刻会拦住他，并且坚持要给周子扬打电话，得到了许可才行。不然周子扬肯定会立刻辞退他。

何叶苦涩的笑了一下。他到底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周子扬的书房里面家具并不多，里面一个除了一个气派的实木桌子，就是两排带玻璃窗的书架。书架上半部的玻璃窗里都是些好看的收藏品和书本，何叶蹲下来，打开书架下层实木的门，里面才是更私人的杂物。

何叶在这些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偶然竟然发现一隔柜子里面放着几个老相册。何叶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就把这些相册拿了出来，翻开一看，竟然真的都是自己的照片。

不过何叶最小时候的照片很多都折在了火灾里，何叶随意打开的一页，照片里的何叶脸上已经有了疤痕，笑得不太自然，明显出于对长辈的礼貌，才勉强站在镜头下。

这些东西不是应该在他父母那吗？

何叶已经很久没和父母联系过了。他和周子扬在一起之后不久，周子扬直接就替他向家里出柜了。全然没有准备的何叶，在面对母亲的质问和辱骂的时候完全傻了。事情莫名其妙的就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随后何叶还被周子扬拉着出国留学了。再回国时已经过了四年，和父母早就生疏了。

现在想来，当初说断绝关系，母亲应该是在气头上，他本来应该能挽回的。没能尽孝，何叶一直感到很愧疚。

何叶看了这些相册一眼，还是又把它们放了回去。何叶继续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他自己的身份证件和护照。何叶的证件一直都被周子扬和他的证件收纳在了一起，放在他自己的书房里。

何叶以前觉得周子扬想帮他这么收着，也没什么不行，毕竟两人出行都是一起的。但是现在何叶却把他自己的证件和护照抽走了。

他做这事的时候，不知怎么，突然就感觉到了一丝轻松的快意。他第一次觉得，从周子扬身边抽身，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他把周子扬的证件放回原处，关上了柜门。

这时候，他的却手机响了。

那铃声来得突然，几乎吓了何叶一跳。

掏出手机一看，是周子扬。

何叶皱了皱眉，周子扬很少在白天给自己打电话。是因为收到了自己的短信，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还是接通了周子扬的电话。“喂，子扬。”

周子扬的声音很放松，“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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