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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钟4
杨魏渊的女儿要结婚的消息差不多在警界传开了,人人都等着看青市公安局局长李耀民会不会去参加前领导女儿的婚礼,周晋霖已经死了五年、杨魏渊退居一线五年、李耀民升任公安局局长五年、吴换山升任副局长五年,五年间发生的事多的数不过来,一场普通的婚宴,出席的人个个都不普通。
早上起来,楚行暮把请柬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放进了和闻缇前一天晚上买的礼物里面,闻缇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楚行暮给闻大橘和楚大哈的饭盆里各自倒了猫粮和狗粮,捏着鼻子把猫砂也给换了,换完猫砂去浴室洗手时发现闻缇今天早上格外仔细,头发扎起了一半,西装穿了颜色最深的那一套,楚行暮觉得可以了但闻缇还是觉得不够得体。
楚行暮洗着手跟他说:“就是去精神病院看个精神病,随便穿件衣服就行了。”
闻缇扶着领带的手顿了顿,而后回头看着楚行暮笑着说:“要回家怎么能不盛装打扮一下。”
楚行暮刚听到这话时没明白过来意思,等闻缇从浴室里出去,楚行暮一下反应过来了,闻缇在南嘉长大,那六年所遭遇的事楚行暮只知道少部分,闻缇从心里抵触南嘉精神病院,他那次回去只是为了钟鸣楼的事,钟鸣楼是闻缇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存在,而闻缇这次是为了楚行暮回南嘉的。
就算楚队长自信心爆棚甚至有点儿自恋,他也猜不准他在闻缇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但是这次闻缇愿意为了他回那个他厌恶了十几年的地方,楚行暮还是挺高兴的,他拿着刮胡刀站在浴室门口叫道:“闻老师,麻烦帮我挑两件艳压群芳的衣服,你穿这么好看我也不能给你丢人啊。”
十几分钟后闻缇坐在副驾驶上端着半杯豆浆,小啜一口评价道:“豆腥味儿太重了,不好喝。”
“是比我打的差那么一点点,能喝的下去。”楚行暮咬了一口包子开始倒车。
刚开始那会儿闻缇拒绝在车上吃东西,但自从跟楚行暮一起上下班,连他也想不起自己以前说的那句“汽油味混着食物味儿很恶心”的话了,楚行暮要是普通上班族,说不定他早上能找个环境优雅的早餐店安安稳稳的吃一顿早餐,可他是个警察,一睁眼就往公安局和案发现场跑的人,生怕耽搁了哪个案子,哪儿有时间像闻缇一样对早餐也那么讲究,闻缇学会理解他的时候也降低了他的标准,比如:为了节省时间而在车上吃早餐。
“伯父伯母也会去参加婚礼吗?”
“我爸跟杨叔是老朋友了,他们肯定会去。”
“前两天钟长新请来了穆方教授,参加后天的会议,穆方教授说他后天要参加一个婚宴,会议推迟了。”
“穆方教授、我爸、杨叔还有李局他们都互相认识,周晋霖还是刑警队长的时候穆方教授就开始跟他合作了,杨叔一路跟着周晋霖,两人好友兼搭档几十年了,我爸和李局是同学,一个学校里出来的。”
“看来这场婚礼去的都是大人物了。”
“以前的大人物。”楚行暮说道。
“我还没有见过伯父。”闻缇一直跟席睿联系,每次回长青大学的时候闻缇都会专门去一趟教学楼看席睿,有时候只是为了跟她打个招呼。
“我爸唯席睿同志是从。”
楚行暮以前也不知道他爸是个妻管严,只要席睿说好他就不敢说不好,为了让席睿高兴老楚同志自愿降低家庭地位且仅次于楚大哈。
上午九点,楚行暮和闻缇准时到了南嘉,周三正好是南嘉精神病院家属探望开放日,一般精神病院在家属探望这方面没有什么特殊规定,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去,监护精神病院为了探视人员的安全考虑会在探望条件这方面多规定几条,毕竟里面住的暴力精神病患者多一些,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病,早年发生过几起家属被暴力精神病患者打伤的事件。
楚行暮走到南嘉精神病院的入口处,医院门口两旁的车位都满了,大门口排队检查的人也很多,以前只有一两个保安,今天有五个。
“今天怎么查的这么严,早知道人多就换个时间过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南嘉能来这么多人。”楚行暮嘟囔道。
闻缇把证件放在楚行暮手里,拿着他的西装外套说道:“周三是探视日,人会多一些,警察进出监护精神病院比普通家属容易多了。”
两人转身去排队了,等了十分钟左右终于轮到他们了,值班室的保安伸出头看了一眼外头走过来的人,楚行暮走上前去把他和闻缇的证件递进值班室,上次他来的时候值班室里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保安,这回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楚行暮跟他说了几句话。
闻缇走到楚行暮身后,往保安室里瞧了一下,紧接着他就走到了楚行暮前面,对着保安室的窗口喊了一声:“梁爷爷。”
楚行暮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被闻缇称作梁爷爷的老保安眼睛贴在窗口处惊讶的看着闻缇,他疑惑着问道:“你是?”
“以前天天站在门口问你能不能出去玩的小男孩儿。”闻缇笑着说道。
老保安低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连忙把窗口打开,这下他能看清外面的人了,楚行暮往后退了两步,不打扰闻缇和那位梁爷爷说话。
“闻缇!你都长这么大了?”老保安惊喜的说道。
“我上次还来过一次,但是没见到您,我还以为您已经退休了呢,今天人有点多,我们有空再聊,梁爷爷再见。”闻缇从老保安手里接过他们的证件向老保安点头致歉,然后拽着楚行暮的胳膊走进去了。
楚行暮把证件装回口袋里,走在闻缇身边问他:“你跟那个老大爷很熟吗?”
“我刚来南嘉的时候每天都想出去,这里没有玩具也没有朋友,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些东西,那个时候本能的觉得这里不好,所以每天傍晚我都跑到大门口看外面的公路,希望有一天保安能放我出去。”
老保安见闻缇每天都来,于心不忍,但他也只能把闻缇带进值班室里坐坐,给他两颗糖或者一杯放了白砂糖的凉白开,让他不要哭不要闹,那个时候闻缇才四岁,而且他只有在看到医生和护士的时候才闹,老保安是为数不多的在闻缇四岁之前听他开口说过话的人,虽然只有那么一次,所有人都认为闻缇是个哑巴,直到一年以后钟鸣楼住进南嘉,闻缇才开始慢慢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每次来这里都在刻意把自己剥离出这里,他想把童年和现在割裂开,穿着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优雅有礼,扔掉从前的病服,那个在南嘉长大的小男孩儿已经成为过去,他遵循着钟鸣楼给他的忠告,用钟鸣楼教的如何接纳社会、如何在社会中生存的方式独自一人成长,他厌恶南嘉的一切,从心底里抵触痛恨这个地方,因为每来一次那些回忆就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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