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哪怕他忘记了所有,在记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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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8日, 首都,一片欢歌载舞。

奥运开幕式在即。

陈美兰和圆圆都有票,那是圆圆辛辛苦苦, 排了好久队才买来的, 但她俩去不了啦, 因为圆圆在去年年底不负所望怀上宝宝了, 而且还是双胞胎。

当时医院推算的预产期是8月1号, 但直到8月4号,圆圆才发动, 住院。

就在4号当天,在就近的301医院,顺产, 生了俩闺女。

俩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啊, 粉雕玉啄的,长得跟小时候的圆圆一模一样。

现在B超这块卡的严,生之前查不了性别,不过陈美兰最想要的就是俩闺女,她生了女儿,女儿是她一生快乐的源泉, 这个结果,她比谁都开心。

今天8号,俩小乖宝宝出生已经四天了, 圆圆再住院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而他们一家的奥运门票,因为去不了了嘛,则转给了阎卫夫妻。

这可乐坏了阎卫夫妻, 他们特意从西平市赶回来,要去看开幕式。

一家人到了首都, 在一片堵车和禁行的汪洋大海中,徒步奔医院。

进病房的时候,阎卫见走廊里有个男人,对着墙,正在朝自己耳光。

他心说这怕不是个疯子,但定晴一看,那不齐松露的老板阎西山嘛。

一头大波浪,帅气的老费翔时不时抽自己一巴掌。

病房里,小旺在,陈美兰在,阎佩衡也在。

“爸,小旺,美兰。”阎卫笑站说。

阎佩衡点了点头,示意阎卫:“先去洗个手,没洗手不准看孩子。”

“好好。”阎卫说着,放下行李,先去卫生间洗手了,等出来,就见阎佩衡已经出门,像是要走了。

“爸,我刚来,您怎么就要走了?”阎卫问。

“刚出生的孩子娇贵,围的人多了不好,你们看会儿就回家,我先回家了。”阎佩衡笑着说。

阎卫说:“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呀,咱们打个车回。”

“我坐地铁吧,你们也坐地铁,今天首都有大事儿,尽量不要给国家添乱。”阎佩衡说着,看电梯开了,径自走了进去。

他都七十多的人了,行动生风,步履自如,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阎卫目送父亲进了电梯,关了门,转头,也去孩子了。

齐松露和贝贝已经在看小宝宝了,阎卫走到陈美兰面前,悄声先问:“圆圆亲爸咋了,我刚进来的时候,看他一直在外面抽自己的耳光。”

陈美兰看了病床上的圆圆一眼,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圆圆坦然的说:“因为我生的是闺女,我爸失望了呗。”

阎卫愣了一下,蓦然就生气了:“阎西山这个狗脾气,怎么就改不了啊?他这思想有问题啊,我得批评他几句,这个生男生女都一样……”

“别了别了。”圆圆忙说:“二叔,我爸也就闹闹情绪,这几天我住院,宝宝的尿布全是他在洗呢,你们就别说他了,他也差点熬坏身体了,真的。”

可怜的阎西山,圆圆怀孕之后,他给予了小旺高度的赞扬,听说怀的是双胞胎之后,自我盖章,小旺亲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时他都不稀罕俩儿子,有一个儿子就行,毕竟儿子嘛,传宗接代的东西。

还是闺女好,乖嘛。

所以他不要俩儿子,要的是龙凤胎,躺着等就行了。

谁知晴天霹雳,圆圆居然生了俩闺女。

最近要开奥运,阎肇个搞公共安全的,工作忙,回不来,阎西山作为老丈人,自觉顶上,当时就跟陈美兰说好了,不用尿布湿,那玩艺儿用着孩子不舒服,要用尿布,而且他要自己洗,为自己的大孙子洗尿布。

当然,宝宝出生后,看得最多的人是阎西山,夜里人人睡觉,他不睡,他因为胡小眉曾经偷孩子的事心有余悸,怕孩子被人偷走,熬天亮的蹲床旁边瞅着。

但他也时不时要自己俩耳光,再瞪小旺一眼:双胞胎啊,居然俩都是闺女。

阎望奇,没出息!

当然,这时他是不会想到,曾经陈美兰生的是闺女时,他嫌弃的是陈美兰。

那时候他从来没想过,生男生女,也有男人的一份子。

可现在他就认为这是小旺的错,没错,他就是这么偏心的一个人。

且不说他。

阎卫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说:“对了美兰,前几天老家厅屋的梁上来了一窝燕子,非要在梁上驻窝,赶都赶不走,我们又没时间收拾,它们总弄脏娘的牌位,我就把咱娘的牌位带回首都了,搬牌位的时候,你猜我在牌位后面发现个啥?”

“啥呀,金银宝贝?”陈美兰问。

阎卫递给陈美兰一个信封,说:“你看看,这儿有份档案,是不是你的?”

档案?

陈美兰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成了盲流,哪来的档案。

她接过一个泛黄的,没有封口的信封,打开,从中还真抽出一封泛黄的档案来,这得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吧,档案上有她的年龄,籍贯,学历,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那黑白照片上是个笑眯眯的少女,眼睛笑的弯弯的,两条辫子,花衬衣,不是她是谁?

“这东西你从哪儿发现的?”陈美兰问。

这确实是她的档案,是她18岁进毛纺厂的时候,交到毛纺厂的。

“就在娘的牌位后面卡着呢。”阎卫说着,看看表说:“行了,我们也该回家了,我还带着咱娘的牌位呢,拿回去让咱爸收着去。”

齐松露也说:“你们先照顾孩子,我估计今天车堵的厉害,我们得坐地铁去看开幕式,要早点去,不然不赶趟儿了。”

小旺起身去送人了。

圆圆看病房里没人,孩子吧唧着嘴巴,得起来给小宝宝喂奶。

陈美兰拿着信封到了阳台上,蓦然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份档案,本来是寄给熊大炮的,但是陈美兰和熊大炮没成,档案就回到了阎肇手里,按理,既然婚事作废,档案就该销毁的,可阎肇没有销毁,一直留着,应该是在一支队盖新房的时候,就放到一支队的家里头了吧。

估计他自己也早就忘记了吧。

否则的话这东西,他就应该交给她呀。

当年照一张相那么珍贵,陈美兰家穷,18岁之前没照过照片。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呢。

真是万万没想到,将近三十年后,兜兜转转,照片又回到了她手中。

陈美兰掏出手机,准备给阎肇打个电话,但想想又算了。

当国家有奥运这种大型赛事,压力最大的就是公安系统了,整个公安系统,小到协警到交警再到片儿警,大到各个分局的局长,厅级,部级领导们,无一不是头上顶着正在沸腾的高压锅,忙的不可开交。

而阎肇,虽说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但在他们单位,还是年青人,小伙子。

而且他一直主管缉察,这种时候要各方协调,四处跑,就更忙了。

这段时间,阎肇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陈美兰也很有默契,除了圆圆生孩子那天,打电话给他报了个喜之外,就没有打电话干扰过他。

算了吧,不打扰他了,等他忙完,再跟他讲吧。

陈美兰收起档案,装进信封里,刚准备帮圆圆抱孩子去,手机一响,阎肇居然给她打电话了。

她于是接了起来。

电话里,阎肇说:“美兰,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刚刚去了趟特种兵部队,特别累,部长过来接班了,让我回家休息一下,你也赶紧回家,帮我做口饭,我得吃顿饭,再睡一觉。”

就算是任务中的一个截点又一个截点,开幕式是奥运会是特别重要的一环。

今天晚上,开幕式正式开始,阎肇他们的工作,就算阶段性的,能喘口气了。

陈美兰本来想问问,阎肇为啥不来看看小宝宝的。

犹豫了一下,又没问。

现在人们的手机都是有彩信功能的,发一条两块钱,宝宝刚出生,陈美兰就给阎肇拍了两张彩信发过去,阎肇给陈美兰回了一条:记得得一天多发几次,我要看。

于是每一天,陈美兰都要拍两张彩照给阎肇发过去。

他肯定也想第一时间来医院看看孩子,毕竟他于小女孩儿,比男孩儿偏爱多了,更何况这俩小宝宝还是他的大孙子呢。

但他提都不提来医院,只想睡觉,倒不是他一把年纪了还有啥坏想法,而是他确实累坏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阎肇有个毛病,陈美兰要不陪着,他就睡不踏实。

原来在国外的时候,说得最多的总是说自己晚上虽然睡了,但没休息好。

而回国后,在宾馆睡了一晚上,用他自己的话说,虽然折腾了半晚上,但大概是因为搂着陈美兰睡的,他神清气爽。

从那以后,阎肇要工作累了,就得搂着陈美兰睡一觉。

医院里有小旺和阎西山,尤其是阎西山,毕竟是闺女生孩子,从冲奶粉到洗尿布,给孩子拍嗝,学的比小旺好多了,就连护士都在夸,说从来没见过像他一样优秀的外公。

有他们照顾圆圆,陈美兰能放心,听阎肇语气里都透着疲惫,就赶紧回家了。

从301医院到家,距离不多远,走回去就行了。

下电梯的时候有俩女的跟陈美兰一起等电梯,其中一个个头高一点的,戴着帽子,墨镜,大口罩,大夏天的,穿一件长款大风衣,还特意把领子竖了起来。

她额头上有好几道抓痕,脸上也有明显的淤青,时不时的瞟陈美兰一眼,跟贼盯人似的,一脸警惕。

电梯开了,陈美兰进了电梯,她俩也进来了。

那女孩躲在另一个女孩身后,戴着墨镜,一直在悄悄打量陈美兰。

等下电梯时,她抢先一步,捂着肚子低着头,快速走了。

说来算巧,但其实也并非巧合。

那个戴墨镜,脸上有伤的女孩,陈美兰认识,她正是陈美兰上辈子的继女吕二妞,也是这辈子在华国扑腾了好多年,还算人人认识的女明星,吕菲。

不比上辈子有个有钱的老爹铺路,吕菲能星途璀璨,这辈子她虽然也整容了,有段时间还用踩挤,抵毁圆圆的方式小火了一把,但是后来她的星途并不顺利。

就算一种反噬吧,随着圆圆考上清华,全国上下,各大媒体闻风报道,夸圆圆是新青年的模范。后来圆圆进了生研所,又恰逢非典让人们注意到生物工程,疫苗研发等问题的重要性,所以,媒体只要提起圆圆,从不吝赞美之词。反之,吕菲则无人被提及,慢慢的,热度就降下去了。

之后吕菲参演了几部电影电视剧,但都不温不火。

不过前段时间,在一个电影节的晚会上,她以只差把俩眯眯露出来的礼服惊艳全场,再加上她前些年有基础,最近一段时间,她又慢慢翻红起来了。

而她之所以来301医院,因为陈美兰最近几天一直在301,而且认识她,虽说她瞒得紧,但陈美兰从病历本上看到原因了。

她,是来做流产的。

军区医院和当红明星,按理来说扯不上关系。

但是作为名人,吕菲选择来301做流产,在陈美兰看来,是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在别的医院,吕菲这种名人很容易被认出来,但301医院管理严格,而且来看病的大多是军人和军属,纪律性强,没人会乱拍照,也没人会乱传绯闻。

至于吕菲怀的孩子是谁的,又为什么要打胎。

巧了,昨天陈美兰上厕所的时候,在厕所,恰好听到吕菲在打电话,于是听到了一些原委。

却原来,吕菲最近傍上了一个比较有名的导演,然后怀了对方的孩子,而后,她本来是想携子逼宫,取代正房的。

谁知对方的正房有□□背景,人也特别有心机,不闷不哼的,对方不知道从哪里,非但搞到了吕菲穿着和服拍的辱华照片,而且还从日本淘到一些,吕菲在日本的时候,被人诱骗,拍的裸.照。

然后原配带着这些东西上门,堵着吕菲,亲手揍了她一顿,而后勒令她把胎打了去,并且威胁吕菲,再敢轻举妄动,自己就曝光她的裸.照和辱华照片。

可怜吕菲在娱乐圈不停的扑腾,但总是在将要红的时候,就要遇点波折。

裸.照那种东西,即使现在不被曝出来,能保证一辈子不曝出来吗?

而且她一流产,手里的筹码就没了,导演的妻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她呢。

吕菲估计也是怕陈美兰看到自己,会说出去,刚才才那么躲躲闪闪的。

但陈美兰也不过一笑就走了。

不过回家的路上,她心里难免觉得唏嘘。

同一时间,上辈子做过姐妹的俩女孩儿,圆圆在生孩子,有父母,丈夫陪着,虽说她最终没有像二妞一样在演艺圈赚大把的金钱,出名出风头。

可她拥有最简单,也最平实的幸福。

反观二妞,成名了,钱赚的肯定也不少,如今依然在不择手段的,为了出名而奋斗,但连打个胎都要偷偷摸摸,其幸福感又有多少呢?

只能说,人和人追求的方向不一样,得到的回报,也就不一样吧。

回到家,正好阎肇的车也到了。

现在他们的规格待遇提上去了,公车都是奥迪了。

但工作也更忙了。

下了车,阎肇胡子拉茬的,脸色看起来特别差。

这段时间太忙,他都四十多的人了,人人都在发胖,就他,非但胖不起来,而且一直在瘦,眼眶都陷进去了。

家里有吃的,给圆圆煲的猪脚汤,牛肉汤,冰箱里有和好的面,拿出来先晾着,洗菜热锅的功夫,面就醒开了,等锅一开,啪一声扯进去,一碗油泼面,再热一盘子的烂乎的牛肉,拌个洋葱木耳,外面的山珍海味也比不得这一口。

陈美兰做饭的时候,阎肇已经把澡洗了。

等她把饭端出来,阎肇是抢了碗过去的,举起筷子就刨。

陈美兰边吃边问:“今天开幕式,你不是有坐位的嘛,我听说你们的坐位跟大.领导们还靠得很近,你怎么不去参加啊,票呢,你让给别人了?”

阎肇眉头都不抬,狼吞虎嚼:“齐征在朝阳分局干得不错,小伙子年龄也到了,该升职了,有机会,就让他见见领.导们,我把我的坐位让给他了。”

今天的开幕式,有很多大领.导去。

而公安系统的人,是领导们今天要见一见,并且聊一聊,过问一下的人。

这种机会,别人都是削尖了脑袋挤都挤不进去。

但阎肇,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齐征,那个更年青,也更优秀的人。

“那你呢,你难道就不想升职?”陈美兰反问。

阎肇已经把一碗面刨完了,犹还觉得不够,但是他马上就要睡觉,吃太饱了也不行,一脸无所谓的拿着碗进了厨房,边洗边涮,他说:“我事业有成,儿孙齐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升官,是该回家,多陪陪你。”

阎肇目前是个处级,他才四十多岁,要往上升,年龄,空间都特别大。

但阎肇自己不想。

用他的话说,他看得到自己的长处,也看得到自己的短处。

他是个执行能力特别强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这种性格的人,就不愿意当太大的领导,因为领导太大,顾忌太多,在任何事情上就会瞻前顾后,就无法像现在一样,当个不留情面的活阎王。

所以于他来说,工作他干得特别顺手,至于升不升职,于他是随缘,有机会,他更愿意让给后辈。

刷了个牙,阎肇说:“睡觉吧,我凌晨三点就得起来,还得去开会。”

这不榆木脑袋吗,凌晨三点,别人见完领导都回家了。

他又要跑去工作。

不过陈美兰也只是瞪阎肇一眼,她自己在医院忙了几天,也熬坏了,今天晚上奥运开幕式,按理来说全国观众一起在看。

但算了,休息要紧,俩口子就齐齐躺床上了。

陈美兰一躺下,突然想起件事儿来,自己那张档案表,阎卫从西平市带回来了,她想翻出来给阎肇看看。

不过才准备翻身起来,阎肇伸手,紧搂了她一下,呼吸已经匀称了。

这男人,不过喘气的功夫,他已经睡着了?

看阎肇脸色蜡黄的厉害,陈美兰心中突然起了一念,心说他怕不会,这段时间太累,身体给累垮了吧?

陈美兰上辈子听说过一个词,叫‘过劳死’,据说人在特别辛苦的,连续工作过多天后,太疲惫的话,那怕身体本身没有毛病,也会因为过度劳累而猝死的。

阎肇为人自律,一直没有松懈过锻炼,身体年年体检都没任何毛病。

但别这段时间,给过度劳累了吧?

陈美兰心里担心,但因为丈夫沉沉睡着,怕自己惊动了他,会让他更疲惫,所以不敢惊动他,索性坐了起来,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握着阎肇的手,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守着。

眼看就是八点了。

突然,空中传来礼花轰鸣的声音,一只巨大的礼花于半空中炸开,仿佛一只人的脚。

火光映在阎肇的脸上,他于梦中,突然轻轻呓语了声:“娘!”

阎肇曾跟陈美兰说过,自从苏文去世后,虽说他特别思念,但从来没有梦到过苏文的音容相貌,一次都没有。

于梦中喊娘,阎肇该不会是梦到苏文了吧。

陈美兰握紧丈夫的手,靠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一下,说:“我在呢。”

“娘!”阎肇嗓音压得低低的,又喊了一声。

是的,自从84年苏文去世,迄今为止,整整24年了。

不仅阎肇没有梦到过娘的模样,阎卫也总念叨,说大约是因为娘恨自己,从来没有去过他的梦中,就阎佩衡,也从来没有梦到过妻子。

但今夜,在漫天的礼花声中,于半梦半醒中,阎肇赫然看到苏文穿着她平常穿的,那件大襟的碎花袄子,头上挽的是发髻,笑眯眯的,就站在窗外,伸手招着他,仿佛在唤:“小肇,娘的乖娃!”

于每一个人,母亲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于阎肇尤其是。

他毫不犹豫的爬了起来,跃出窗子,奔到了娘的身边。

他仔细的看着娘,吃惊于娘看起来是那么的年青,好看,头发一如往常,梳的整整齐齐,衣服有了淡淡的颜色,那是因为他不在,她的手劲儿不够大,搓不掉的汗渍。

而娘身上的味道,就像山泉,青草一样,湿辘辘的,又格外清新,她身上永远是那股味道。

阎肇知道这是个梦,也知道自己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娘了。

他望着娘,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又喊了一声:“娘!”

这时天空又炸出一个巨大的脚印,映的夜空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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