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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崩溃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傅越川不可置信，踉跄地后退一步。

“那……是谁？”他眼睛死盯着那盖着白布的病床，不知道是在问谁。

纪荣拿着一份文件，递交到傅越川的方向，说：“很遗憾，病人患有甲状腺癌，且做了肝脏移植手术，我们尽力了。”

那份文件上一行醒目的大字：死亡医学证明书。

姓名：黎昭

年龄：26

死亡日期：2021年4月15日20时12分

傅越川一瞬不瞬地看着，直至眼眶泛酸。

“开什么玩笑……”他喃喃着，“甲状腺癌？肝脏移植手术？”

傅越川蓦地扬手一把挥开那文件，高声喝道：“不是骗我的吗，她不是说是骗我的吗？！”

“越川……”蒋晚棠看着儿子，头一阵一阵的疼。

“病人家属，请你冷静，逝者如斯，请节哀。”纪荣捡起死亡证明书，神色严肃。

这就是黎昭那个联系不上的丈夫。

“我不签。”傅越川心脏传来刺痛，痛得他呼吸困难，他张开嘴，却仍感到窒息，“我不会签的。”

他看向那白布下的人形：“那不是黎昭……不是。”

说完，他转过身，像是逃跑一般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越川！”蒋晚棠在身后喊了一声，却是无济于事。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傅越川推开家门，还是方才那样，没有光亮，没有温度，没有芝芝，也没有……黎昭。

手机。

傅越川摸出手机，给黎昭的号码拨打过去。

可是，听筒里传出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通话记录向上翻，红色一片，全是黎昭的未接来电。

明明六点的时候她还给自己打电话，怎么会有人说她死了呢？

黎昭是在忙吧，因为他要收购她父亲的公司，所以一定在公司焦头烂额。

傅越川奔出家门，启动了车子，往黎昭的公司驶去。

电梯数字一个个跳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到了楼层，傅越川大步迈出去，正好撞见黎昭的助理小乐。

看见小乐，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他抓到小乐的手臂，急匆匆地问：“黎昭呢？黎昭是不是在办公室？”

可小乐面露害怕，身子向后缩了一下，说：“傅总，黎总今天都没来公司……”

傅越川的神色一瞬变得阴沉：“没来公司，怎么可能，她最在乎这个公司，怎么会不来公司？”

小乐咽了口口水：“这……我也不知道啊傅总。”

不在公司，还会去哪儿？

傅越川松开小乐，若有所思地又进了电梯。

他的车子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转，却始终找不到黎昭的身影。

那白布下的身形又浮现在傅越川的脑海里。

他心底猛然升起股烦躁。

“吱——”的一声，他将车子急刹停在路边，伸出手一拳砸向了方向盘。

他最后一次跟黎昭说话是说的什么？

哦，他说，黎昭，你自以为是也要有个度。

那样淡漠的语气，那样冷漠的态度，竟然成了他留给她最后的样子。

甲状腺癌。

黎昭用那样求助的语气跟他说自己生病了的时候，他完全不肯相信。

可他还是替她预约了刘教授的检查。

她明明，明明对芝芝说，她是为了让自己早些回家，才说自己生病了的。

傅越川倏地醒悟。

那不是真的欺骗他，只是为了安慰五岁的芝芝不会没有妈妈而已……

「第十二章 回忆初遇

傅越川在家里喝得烂醉。

他坐在地板上，十几个啤酒空罐散落一圈，立着的，倒下的，瘪下的。

“咔——”他捏扁了最后一个易拉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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