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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温染张了张嘴,杏眼噙满泪水,柳眉轻蹙,落下泪来。
「他怎会如此绝情。」
「绝情不绝情,前些日子庆功宴后你难道还不明了?你真当朕是瞎的!郡王妃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我吼得大声了些,许温染吓得身子直抖,半晌才怯怯回话。
「臣女知道了,臣女谢主隆恩。」
好言相劝远不如这种施压似的威逼来的方便,她现在纵然恨我,但往后她会有和乐美满的一生。
沈牧云进宫求见,身后带着一个少年。
我打量他,撑死了十五六岁,一身土灰色的衣服泥里滚过了,血水里泡过了,连头发都结成了一团,油腻不堪。
沈牧云离他挺远,估计是怕被熏着。
脸上也是黑黢黢,有血有泥,只看见一双眼睛眨巴。
一看见我话都不会说了,跪在地上哆嗦个不停。
我知道这大概是那个唯一的活口了,恶心感被喜悦感冲散了些。他一路艰险,估计也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因此扯了嘴角。
「白玉砖不凉吗?」
他一愣,旋即回道:「不冷,不冷。」又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对我叩拜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渔阳人士,有御状要告!」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不小的冤案,莫急,你先稍作歇息,朕自会为你洗刷冤屈。」
第二日上朝我把龙案拍得震天响,手都震得发麻。
「昨日有人来告御状,朕倒是不知道什么叫百姓安居乐业,原来这就叫作安居乐业!大理寺少卿!把人给朕带上来!左相,你来说说你那个侄子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少年换了副装束,他虽生得黑了些,五官确实俊朗,只不过没见过多大的世面,一时间有些怯场。
但血海深仇岂容他怯场,当即控诉起自己遭遇的种种祸端,声声泣血。
「草民状告渔阳太守刘宇乱收税款,强抢民女,与权贵勾结胡乱判案!他将我姐姐强行嫁给富商周公子为妾。我姐夫不依,与那周公子扭打,他便让县令判我姐夫斩首!更是将我一家……只剩我一个!如此恶人实在该死!望陛下能为草民做主!」
我低下头,怕自己笑得太高兴。
「乱收税款,勾结权贵,好啊左相,朕倒是不知道原来你侄子还是个土皇帝!」
少年梗了梗脖子,豁出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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