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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重锦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明明自己刚要就寝,就听说皇上把秋陌叫去皇宫。这很不寻常,皇帝诏臣子进宫,通常都在白天,这大晚上的,宫门已经落锁,为什么还要将秋陌叫进去?她很担心,就觉得自己身体忽然变轻,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她低头看看躺在床上,一身白色寝装的自己,白色的头发和纯白的衣服融为一体,竟然有点骇人!她抬头,发现自己穿过屋顶,正飘在半空。看来自己的阳寿尽了,燕重锦叹息了一声。她在屋顶坐了半天,发现周围的景物也没什么变化,也没看到什么牛头马面,看来一时半刻,她也到不了黄泉地府。她吃不准别人能不能看到她,万一看到了,会吓到人吧!去哪里呢?
忽然间想起了秋陌,她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在空中飘得还挺顺利,明显比走路快了好多。皇城,好像转眼就到了,她特意在一个打更的太监面前飘过,太监只是打了个冷战,似乎没什么感觉。
应该在御书房,虽然自己生前不愿意进宫,但还是来过几次,就那么大,没什么记不住的。穿过紧闭的正门,她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秋陌,“该,让你得罪公主!”她落到他身边,抚了抚他的发髻,可惜他连感觉都没有。抬眼看坐在金黄书案后面的帝王,岁月真是不饶人啊!燕重锦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从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竟然如此的老迈,就像被鬼魂吸过阳气一样,消瘦、松弛,眼角、嘴角、额头已经爬上了皱纹,虽然如刀刻的就那么几条,可对于从前来说,也太多了些。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从南方带回来的橙子,她不舍得吃,就放在窗前,每天看着就觉得唇齿留香,结果她就那么看着她的橙子一点点地干瘪、腐烂……后来自己再也不吃橙子了。即使后来父亲给她带回来那么多。
燕重锦知道自己也老了,那一头白发是不争的事实,明明眼前人的鬓发只是花白,却让人觉得更加垂垂老矣。当皇帝真不是什么好活,燕重锦暗暗叹道。
小太监来,皇帝走出去,她就这么看着这一切发生,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后来她看到秋陌靠着身边的柱子睡了过去,突然间想起来,如果秋陌知道自己死了,该怎么办?他其实并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心止如水,只是这些年当官当习惯了,他不能不那么伪装自己,其实二十几岁,也不是很大的年纪。
燕重锦忽然开始了焦虑,围着大殿开始转圈,甚至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晨光已经悄悄地染白了东边的宫殿上的金瓦。之后皇帝回来,太监进来,接着眼睁睁看着秋陌疯了一样跑了出去。看他摔跤,看他撞宫门,看他在自己的门前缓缓地晕倒……
燕重锦觉得自己是鬼魂,不应该有痛感,可看着昏迷过去的秋陌紧皱的眉头,还是让她觉得胸口闷闷地。
太阳从东升起到西下,靖安王府一波一波地人来了又走,唯有两个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秋陌,还有伫立在床前的燕重锦……
“锦娘!”一声低低的呼唤,将注视着秋陌的燕重锦唤回了神。这声音好熟悉,熟悉到只听一声就会让她有落泪的感觉,可这声音又有些久远的陌生。会是他吗?
她转回头,向声音处望去,门口静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燕重锦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水,涌了出来,她不知道做为鬼魂这泪水还算不算的泪水,只是除了流泪,她再也找不到什么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复杂的情绪。
男人张开了双臂,燕重锦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冲过出,一下子扑到男人的怀里,都忘了为什么变成鬼魂的自己还能搂住一个结实的身体。
男人温柔地抚摸着燕重锦的白发,“乖,不哭!”
男人的话让燕重锦的眼泪更加汹涌,“你怎么才回来?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难?你怎么那么狠心?”将头埋在男子宽阔的胸前,燕重锦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撒着娇耍着赖!男人的眼里流淌着溺死人的温柔,他拦着燕重锦的腰肢,悄悄地走出了门。
王府正厅里摆放着燕重锦的棺木,王府的人脚步匆匆,来来往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息,整个王府被悲痛压抑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悲伤,其实老王妃的去世,不会带给王府什么变化,宋青山在朝中的威望与当年的老王爷丝毫不逊色。可人们的心中,这个王府的主心骨还是那个隐居在桑榆院的老王妃,哪怕老王爷生前也一样。老王妃一走,这个王府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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