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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已经亡国八年,当初促使他们跟随江鹤笙的,是家人被杀,国家被毁的痛与恨,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些人慢慢有了新的生活,便不想执着于那些过往之中了。
闻言,江鹤笙蹙了眉,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却轻了很多:“有多少……这样的人?”
季斐定定看江鹤笙一眼:“不少。”
“那你呢,季大人,”江鹤笙轻声问,“你是想做个普通人,过点平凡安乐的生活,还是继续跟我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季斐低下头,郑重道:
“殿下,当年微臣进入朝廷时,还是个少年,蒙受先王赏识,才得以从一平民,一步登天。”
“先王对我有知遇之恩,微臣当以性命相报。”
“微臣别无所求,惟愿誓死追随殿下左右,为殿下驱策。倘若殿下想继续我们的大业,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若殿下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不愿再争斗,微臣也愿意做殿下身边一名仆从,终身侍奉在侧。”
季斐说完,向江鹤笙单膝跪下,沉声道:“但凭殿下吩咐。”
季斐这番话,说得江鹤笙震动不已,久久没有开口。
许久,他方才抬手放在季斐发顶,嗓音微哑,肃然道:
“父王若是在天有灵,定会为你感到欣慰。”
“主人!主人!”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从后面的马车追上来,大喊,“不好了。”
那婢女是贺兰筝身边的。
江鹤笙心里一沉,连忙起身:
“停车。”
他探身出来,问:“怎么了,阿筝出事了?”
那婢女神情惶恐,说道:“小姐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昨晚起就高烧不退。起初她让我们瞒着,不许告诉主人,可方才小姐她就昏过去了!”
“什么?!”江鹤笙脸色陡变,“快带我去看看。”
阿筝一个女孩子,身边还是得女子来照顾,所以江鹤笙给她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就缀在江鹤笙的马车后面。
急忙赶过去,江鹤笙上到妹妹的马车里,发现妹妹脸色发红,正昏迷不醒。
他探手摸了一下,发小小丫头小手滚烫。
“立刻就近找个医馆停下来!”江鹤笙立马道,“我要带阿筝去看病!”
阿筝是江鹤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如果阿筝出了什么事,江鹤笙简直不敢设想。
迅速就近找了一家医馆,江鹤笙抱着阿筝进去,请大夫为她看诊。
大夫说,阿筝是因为年幼体弱,过度劳累,又吃不好睡不好,才会病倒的。
她没有及时调理,这才病情恶化。
但所幸还不算太晚,小孩子恢复力强,开几服药,接下来几日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
听完,江鹤笙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懊悔。
阿筝年纪小,加上幼年没有吃到足够的母乳,本就孱弱,怎么能跟他们这些大人一样不停赶路,身子自然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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