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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番外一: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
许青舟结束了自己摄影展的前期准备,便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和陆承一起去挪威。
去年陆承在挪威拿下了最新一款SSRI抗抑郁药物的代理,今年会正式引入国内。相关手续都已经走完,药物也进了医保名录。于是年底时挪威制药公司年会,特意邀请了陆承携家人过去参加,以展现对他的重视。陆承看着发来的请柬上,那个携家人的英文单词,突然心里就活络了起来。
一开始,他并没直接和许青舟说。只是有事没事的在朋友圈分享一些诸如《挪威,远比你想象中更美》,《一个无限接近天堂的国家》,《追寻极光之路》等此类的文章,还专门掐着吃完晚饭,许青舟喜欢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时间发。许青舟微信里加的人很少,所以总是会刷到陆承的信息。他顺手给陆承点了赞,没多久,陆承便在下面留言:挪移去了好几趟了,确实很漂亮。不过以往都是公务出差,这次终于不用带秘书。
许青舟收到红点提醒点进去看,季涵发了个抠鼻的表情,容律在那里哭唧唧说也想去,他顿时就乐了起来。
他觉得陆承想要自己陪着一起去的。虽然容律经常向他吐槽,觉得陆承其人心思太重,喜怒无常,不行于色。但许青舟反而觉得陆承很好猜。他是个喜欢把什么都写进情绪里的人,想表达的东西嘴里不说,但行为上却展现得清清楚楚。他很好猜,因为许青舟总能很敏锐的察觉到陆承的情绪,并从中判知他的喜恶不过当然,这种雷达并不总是那么准确。
比如此时此刻,当陆承蹲在地上,在那里闷声收拾行李的时候,许青舟就确实不知道陆承再闹什么别扭。
他能感觉到陆承在闹别扭,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
此时距离出发去挪威,还有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陆承早早就把行李箱拖出来,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因为他没有主动问陆承为什么要去挪威?
可是挪位制药邀请他以私人身份参加年会的邮件,是发到公司邮箱里的。容律处理完邮件转发给陆承,那自己怎么可能一点都得不到消息?
他没有从陆承口中得到消息,陆承也从来没有直接问过许青舟的意见,这也导致许青舟不好意思主动提。
明明是他先不说的,所以在陆承闹什么别扭呢?
许青舟光着脚,穿着居家服,端着一杯茶靠在门框上,一脸苦恼的看着蹲在地上一件件往行李箱里扔衣服的男人。
“我说陆承……”
陆承深皱眉头,抬头瞄了一眼许青舟。
“你出门几天啊,带这么多衣服?”
陆承手顿了顿,随手又把几件衣服从行李箱里扔回床上。
“你关心我出门几天?你还关心我要出门?”
许青舟点头:“是啊,我当然……唔,关心你。容律说你28号去挪威参加挪威制药的年会。”
陆承把手上的皮带随手一卷,盘腿坐在地上不说话。
“我这几天在忙摄影展的事情。”许青舟哂笑。
陆承道:“我知道。”
许青舟往前凑了几步,坐到陆承旁边。
“可是马上过几天就空下来了啊。往常不都是我帮你收拾箱子。”
陆承垂下眼皮看看自己乱糟糟的箱子,片刻后说:“不用。”
许青舟短暂的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可是……你看你收拾成这样,塞的这么满,哪里还放的下我的行李?你要我单独再拿一个行李箱吗?我的行李很少,这样也很麻烦啊。”
陆承表情愣了一下,先是露出笑容,随即很快又把脸崩紧。
“放你的行李?怎么,你要和我去挪威啊?”
“对啊,不然呢?”许青舟反问道。
陆承嗤笑了一声:“你去干什么,拍照吗?我去参加人家的年会啊。”
许青舟道:“我当然知道,年会请柬不是一直被放在书房?”
“唔……你看到了啊。可是你没看见请柬只有一张吗?”陆承故意说着。
许青舟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总算知道陆承在闹什么别扭了。
——关于关系。
因为当他仔细回想,才突然发现,两个人之间,好像确实从来没有明确过关乎于身份、关系这类的问题。
可是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这难道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许青舟倏然沉默了下去。
然后他抿着嘴,渐渐便开始越想越生气。“陆承,那你觉得我住在这里什么久,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我们之间不再计较金钱,也不再计较公平。”
陆承盯着许青舟不说话。
“我天天给你洗衣服做饭,照顾你的生活,还要负责处理你那莫名其妙一年不减反而愈发旺盛的**,你在嫖我嘛?我是你的保姆吗?还是你的飞机杯。”
许青舟说完便生气要走,他以往很少说粗话,此时嘴里冒出了一两个不甚文雅的词,便愈发显出脾气。陆承赶忙追了上了,“许青舟……”
许青舟自顾自往前走,陆承在后面拉他的衣服。
“许老师我错了还不行。”
许青舟顿住脚步,回头看他:“叫我什么?我是你老师吗?”
陆承立刻住口,试探着小声叫道:“那你是什么,你是我老婆吗?”
许青舟下意识就想点头,下巴顿了一下,眼见着陆承愈发裂大的嘴角,便又重新将那两个词品了几秒。
然后许青舟的眉毛慢慢立起来。
陆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就不再计较,几乎是一秒钟改口:“你当老公也行。”
许青舟一口气憋住,发也不是,收也不是,最后气到笑出来。
“陆承。”
陆承说:“嗯。”
“你就不能选择一个更文雅些的词语吗?”
“比如呢?”陆承虚心的问。
许青舟挑了挑眉毛,拉过男人凑在他耳边,认认真真地纠正。
“比如说,爱人。”
“我们可以互称对方说,你是我的——爱人。”
陆承眼底漫上笑意,虚心受教地点头,然后将这个词记在了心底。
挪威,远比你想象的更美,一个无限接近天堂的国家,追寻极光之路。
两人从申城飞往挪威,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虽说是去参加挪威制药的年会,但无非也就是一个盛大的晚宴。两人作为嘉宾参加,在party上的时间,大部分都是许青舟吃吃喝喝看热闹,而陆承则需要进行社交。
或许是因为社交这件事情有些无聊,于是当别人偶然问道,季涵为什么没来的时候,陆承便跨了整个会场找到许青舟,然后认真的介绍说。
这次我是携家人一起来的,This is my spouse,然后恶作剧似的看着旁人略显惊讶又很快被压下去的神情,从中品味到愉悦。
他在party上收到了无数名片,最后都被塞进了许青舟的口袋。许青舟替他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录入到手机里,偶尔瞥到了一两张带着暗示意味的留言,他就将那个人的名字悄悄放进了骚扰名单。
在此之前,许青舟并不是头一次知道,陆承很受欢迎。
但是在两个人在一起的一年中,他确实是开始因为陆承很受欢迎这个事实,越来越多的感觉到了烦恼和困扰。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对陆承,慢慢投入了更多的占有欲。
年会只有一晚,两人参加完年会,很快就离开了奥斯陆,去往特罗姆斯。
特罗姆斯是整个挪威最适合看极光的郡。其首府特罗姆瑟,也是整个挪威北部最大的港口城市,它是全世界最北的城市,有着北极之门的称号。
而整个特罗姆瑟最标志性的建筑,则属北极大教堂了。
许青舟和陆承到的时候,还是白天。整个城市覆盖着一层白绒绒的雪,教堂的三角形尖顶,与周围被染白树木。整个场景都干净的仿佛是一件即将先给上帝的礼物。
许青舟和陆承开着租来的车,把车停在了后堂后面的广场上。停好车绕到前面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散落的花瓣。等绕到前面时,他们发现,有人正在举办婚礼。
教堂的门敞开着,并没有闭馆。但门口围了些游客,也并未进去打扰,主持婚礼的神父面前站着一对新人,金色头发穿着白色婚纱的美丽新娘,与有着一头大络腮胡子,略微有些壮硕的黑西装新郎。
许青舟看了一眼,就转开了头。他不太习惯盯着别人,好似总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但事实这种行为更多的是因为许青舟自身的自卑与不安全感。他会因为看向别人而感觉些微尴尬与羞涩。他拿着相机,转过头去拍照。
北极光大教堂有着整个北欧最大的花窗玻璃。在阳光的照映下,泛着五彩斑斓的迷离光影。画上的线条勾勒着人们双手高举恍如朝圣的意象,绚烂如梦。
许青舟举着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感觉都无法用静态的画面去描述这一刻的震撼与瑰美。他于是放下相机,转而去寻找陆承。
陆承仍旧站在教堂门口,目不转件的盯着那对新人。
在神父的宣告下,新郎给新娘戴上了戒指,新娘用手捂着脸,发出感动而喜悦的哭声。宾客们站起来献上掌声与祝福,他们相拥而吻。
背后的彩色玻璃洒下斑驳的光,仿佛为这场纯洁而神圣的仪式镀上了某种带着非凡而伟大的意义。
陆承看着那对新人,而许青舟在看着陆承。
婚礼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陆承在教堂后面的空地上找到许青舟。
“拍完了吗?拍完了教堂,我们从后面的缆车就可以直接上山了。晚上应该可以看到极光。”
许青舟蹲在地上,正带着手套,用地上薄薄的积雪堆雪人。
他看到陆承过来,笑了下,拍拍手站起身,拉着陆承走到广场的一块空地上站定。
“你在这里站着别动。”许青舟说。
陆承有些不明所以。然后他看见许青舟拿着相机走到他身前,立起三脚架,对着他摆弄了半天。
“你要拍我吗?”陆承笑道。
许青舟摇了摇头,设定好相机以后,走到陆承旁边。
“拍咱们,合影。”
然后他回头看了看那面壮丽而迤逦的彩色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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