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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核桃

二月里的绵绵细雨阴湿了院子和屋檐，林渔站在门口擦着头发。他想幸好回来得及时，不然他和魏啸川恐怕是要淋湿了。

最近几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天气还没有完全变暖，雨水落下来没一会儿地面上就结了冰碴。虽然穿了大衣戴了围巾，但北风吹在脸上依旧感到很冷。

上午两人一起去了林渔爷爷的墓地，回来的时候路过茶叶铺子，顺道买了魏啸川最爱喝的那款茶。

林渔将手里的毛巾搭在了脖颈上，他拿了新买的茶叶踩着地上的积水，一路小跑到厨房烧了热水，沏好茶端回来。

“少爷，茶好了。”他说着将茶端到魏啸川的面前，“老板说这是新茶呢，您尝尝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味道确实比平日的好闻。”魏啸川尝了一口，看他只穿了单衣说道，“把棉衣穿上。”

林渔刚才出去的急，身上只有一件浅色的衬衣，他从衣架上拿了魏啸川的衣服套在身上。这件大衣自打他住进魏家之后几乎是两人轮流穿来着，他穿得习惯了，即使魏啸川给他做了很多新衣服，但他每次总喜欢拿这件来穿。

魏啸川今天穿了件西装，灰色的外衣，配上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领结，看起来像是留洋归来的知识分子，就很帅气，林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去买的时候，老板介绍说这种很好，说是今年的新茶，从南方那边运过来的，我就想买一点回来让少爷尝尝，”林渔抿着嘴笑了，他又说，“就是稍微贵了一点，我和老板讲了半天才抹个零头。”

为了买这罐新茶他和老板商量了一阵，几乎是磨破了嘴皮子，老板因为还有别的生意，这才答应给他打个折。他觉得虽然和老板浪费了口舌，而且还因为耽误时间被雨水淋湿，可魏啸川的一句“好喝”就能清扫他心里的这些牢骚。对林渔来说，这是十分让他开心的事情。

他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刚出去也没打伞，这会儿还有水珠顺着发尖儿滴下来。魏啸川拍拍自己的大腿，林渔明白魏啸川这是要给他擦头发，于是找了矮凳坐在一旁，依偎在魏啸川的腿上。

林渔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摸起来十分舒服，魏啸川很喜欢这个触感。前一天把剃头的师傅叫到了家里，魏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都剪了头发，这会儿魏啸川看着林渔，觉得这发型很适合他。恰到好处的齐耳短发，刚好把林渔漂亮的脖颈线条很好的展示出来，这是魏啸川此前不曾发现的。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就算是侧脖颈的头发线条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没忍住用手摸了摸林渔的发茬。

“好痒啊。”林渔笑着说。

他歪着头将魏啸川的手指夹在了脖颈和下巴之间，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少爷的手指好长，能到我这里呢。”说完扭动着脖子触碰魏啸川的手指。

手指和脖颈的肌肤之间是两个人彼此的体温，他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按了按林渔的耳后的肌肤，在林渔又一次说“痒”的时候抽回了手指。

院子里积水的地方似乎是泛着白光，林渔顺着打开的窗户往外看，门口的那颗大榆树又有了新的变化，枝丫已经开始抽芽。

“这天儿下了雨感觉还有点冷，少爷要不要暖炉？”林渔打了个冷颤。

“我已经让阿笙准备了，你等着就好。”魏啸川一边说，一边抬手将他额头上湿漉漉的水珠擦拭干净，又把他因为水珠而粘在一起的头发分散开。

林渔坐在魏啸川面前屏气凝神的，他透过魏啸川的指缝看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就这么看着魏啸川，林渔突然有种脸红发烧的感觉。

“小渔。”魏啸川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声音里有有着往日不曾有过的低沉。

林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魏啸川这是在叫他，之前奶奶和魏啸元倒是这么称呼过他，但魏啸川这么叫他还是头一次。

“少爷。”他应了一句，感觉魏啸川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和他说。将手里的茶碗放到桌子上，正襟危坐起来。

“来魏家大院你觉得开心吗？”魏啸川的手从他额头上移开，他看到了魏啸川有些期待又有点担忧的表情，“和我在一起觉得开心吗？”

其实很早之前魏啸川就想这么问了，他想知道林渔真实的想法，如果这孩子只是为了“报答”他而来魏家，那他也不愿意把一个人就这样绑在身边，时间久了，对两个人都不好。如果，如果还有他期待的那种答案……

“和少爷在一起我总会想到我爷爷。”林渔说。他总能想到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快乐和满足，原本他以为爷爷去世之后，他的日子会变得一团糟，但是魏啸川让他的这种担心化为虚无。

“我最喜欢…”

“啊，哪里来的野狗？”厨房那边很吵，同时还伴着类似动物的□□声。香草站在门口那里喊：“有一只受伤了的大黑狗。”

林渔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他推着魏啸川到厨房去看。

一只黑色皮毛的狼狗，腹部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伤了，血淌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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