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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遇刺

薛贻今日的衣服是特意让人赶制的，料子是云纹素锦，独独在衣摆上绣了一串白鹤飞天，还特别花心思地站到了天羽池的小舟之上，素手按笛。

且不论曲子怎么样，光是这幅如同谪仙的架势，便赏心悦目得很，视觉上胜过商祺珍一筹。

上次这般赏乐，还是在贺鸣凰的上辈子，再看此情此景，心中也是感慨良多，看得倒十分专注——实在也是古代娱乐项目不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一曲终了，贺鸣凰自然也赐了物件，和商祺珍大差不差——她对于琴棋书画的确不太懂行，但平衡还是懂的，不能人为制造矛盾。

想归想，可宫妃们就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存了个一争高下的心思，你这边出了个人，我那边必须也出个人，火药味极浓。

苏平疆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他就坐在薛婴下首位，微微转脸便能看到薛婴秀气的下颌隐在毛领子里，嘴角含笑，目不斜视。

他正看得有些发呆，薛婴突然转过头来，那对黑曜石般的瞳仁映着天羽池中的点点灯火流光溢彩，摄人心魄，挑了挑眉道：“好看么？”

苏平疆：……就知道这厮不正经！

他狠狠地蹬了薛婴一眼，将眼光收了回来。

但薛婴却端起了酒杯，对着他道：“本宫敬苏良君一杯，若非苏良君这几日帮忙，偌大的宫宴还真的很难操办得如此妥帖。”

众人还听什么曲啊，眼光“刷”的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薛婴身上。

皇后果然发难了！这酸溜溜的语气，对于苏良君插手宫务，果然还是十分介意！

苏平疆急忙站起，道：“都是皇后安排得当，臣只是做了些许差使，万不敢居功，以后臣定当更加尽心尽力。”

众人眼光又移到了苏平疆身上。

不愧是苏良君啊，应对的十分得体，还放了个软钉子——你不是不爽我分权吗，我以后还要抢得更多呢！

苏平疆饮尽了杯中酒，和薛婴对视了一眼，在这一瞬间，旁人怎样看似乎也都不重要，他知道，纵然皇上在侧，众目睽睽，薛婴只是想像以前一样，跟他喝一杯酒而已。

薛婴仰脖喝了，将酒杯放下，又道：“苏良君今晚可有什么技艺要展示给皇上一睹为快吗？”

“拥苏派”的人脸色顿时都不怎么好看。

当对一个人有意见的时候吧，会觉得他每句话都是冷嘲热讽、不怀好意，比如皇后这句话，听到他们耳中，颇有一种拿苏良君当卖艺的看的轻蔑，太羞辱人了有没有！

苏平疆伸过手，身后伺候的周元礼立刻将一个长条的、用布袋装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苏平疆道：“臣今晚打算献一段剑舞。”

贺鸣凰倒是十分感兴趣，一来她没见过，二来前面一堆文雅的节目，她有点看腻了，便道：“怪到苏良君今日打扮十分不同，朕很是期待呐。”

苏平疆今日没穿那种宽袍大袖、拖泥带水的袍服，而是一身黑色劲装，衣襟袖口处以金线绣着万字纹，看着挺拔干练。

这下换“拥后派”的人不乐意了。

这可就太过分了吧？

你苏平疆都是良君了，皇上现在去皇后那儿都少了，全去你宫里，你都吃撑了总不能一口汤也不给旁人喝啊？就这么个露脸的机会，一个晚上最多轮十几个人，你也要来抢？

苏平疆从袋子里拿出长剑，感觉薛婴眼光黏在他身上，跟化了似的，想要瞪他，心突然又软了下来，到底微不可见地对他点了点头。

薛婴眼眸就弯了起来。

苏平疆知道薛婴的意思。

——你是舞给我看吗？

彼时在四空山时，二人在月色下饮酒，有时候他会突发豪情，舞剑一段——现在想来的确是傻得冒泡，可也都成了不堪回首的回忆了。

他转身向群芳榭对面的台子走去，变故陡生的时候，他刚走到那边，对着乐伎班子说了一句“只需击鼓，用《夜深沉》”。

水下跃出十数黑衣人，向群芳榭袭去。

只有刹那间的静止，然后便是慌乱的呼喊此起彼伏。

“救驾！”

“来人哪！”

“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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