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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彻查的结果

苏平疆是足足昏睡了三天才醒的，中间还发过一次热，谵语连连，把太医们吓得不轻，觉得人要不好，连皇上那儿都去禀告了。

贺鸣凰心知古代这医疗水准，苏平疆一箭穿胸，能撑到现在都不错了，她也无法可想，在永畅宫表明了身为皇上对新晋宠妃的担忧与关切以后，只能把这事儿往薛婴头上推，让皇后替她多多关照苏良君的安危。

她说完了走了，无论是苏平疆身边的人还是薛婴身边的人都觉得像是吃了苍蝇。

阿二觉得阿大居心叵测，阿大觉得阿二不知好歹。

不过有了皇上这句话，薛婴便是顺理成章地“奉旨”在寝殿不走了，苏平疆发热当晚他跟着熬了一夜，等苏平疆体温平稳了，他眼里都是血丝。

苏平疆睁眼的时候对上的就是他这对通红的眼睛，道：“薛婴你哭啦。”

这话把苏油气了个倒仰，心说谁哭皇后也不会哭啊，虽然在这儿呆了一宿，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看着苏平疆那眼神呆滞得很，谁知道心里在盘算什么呢。

他这句话薛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才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我叫太医来瞧瞧。”

苏平疆有些迷糊，伸手要拉着他，手将将伸出去，没拽着薛婴的手，可却还是有刹那的碰触。

薛婴刚起身，然后低头看了看他伸出被子的手，便又弯下腰，借着掖被子的功夫与苏平疆的手交握片刻。

于他们二人而言，不啻于熬过生死关头的一次重逢，可寝殿里全是人，围在床边的太医便有四、五个，这也不过是偷来的短暂安心与暖意。

等太医们会诊完了，薛婴这才详细问了创口恢复、何时能进食、伤后调理、康复……竟是事无巨细。宫内关于皇后和苏良君不和的传言太医们倒都有所耳闻，不过看皇后这三天的模样，甭管心里想的如何，明面儿上的确到位，皇上若吩咐了十分，这位能做到十二分，这就是涵养和本事，太医们内心不由得十分佩服。

苏平疆这一脱离了危险期，薛婴反而一步都没再踏入过永畅宫寝殿的大门，他躺在床上，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一天能往门口看几十回，就连苏油都觉得不对劲了，只得满腹心酸地安慰他道：“主子，最近皇上政务繁忙，不是不把主子放在心上，每天也打发人来问好几次呢。”

光是安慰又不够，苏油又给苏平疆打气：“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眼下主子受伤卧床，皇后忙着彻查刺客，宫里头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这个空子想往皇上身边钻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主子要把伤尽快养好，身体才是争宠的本钱！别让那帮贱人如意！”

苏平疆：“……可查出什么来了？”

苏油道：“谁知道呢，反正连续几天夜里都有人来来往往回禀差事。嗐，您管那个呢！就别替人家操那份心了，主子您现在这状况，就别跟着劳心劳神了。”

后宫里面多的是无头案，很多查着查着线就断了。

就像刺杀这件事，过了三天，基本上能查到的也就查到了，查不到的，就得放长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

因此薛婴前几个晚上最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最看重的还是后面宫内的防务安排，反而不需要那般劳神。

十天的期限一到，薛婴便带着一干证物去了厚德殿。

薛婴与贺鸣凰商谈政事，一般都在长春宫，贺鸣凰也没有想到他主动来了厚德殿——不过她让皇后彻查行刺的案子是摆在明面儿上的，这倒无需避讳谁。

因此，半个时辰之后，在御书房外面的众女官、太监全都知道了——

皇上雷霆震怒。

怒斥声在外面都能听到。

贺鸣凰直接将供状甩到了薛婴头上，纸的边沿将他脸颊划出了细细一道血丝。

“朕给了你十天，你就查出了这么个东西？”贺鸣凰怒极反笑，“四个刺客未经动刑便齐齐招供幕后主使是苏平疆？就凭此供状让朕定苏平疆的罪？”

薛婴抬头道：“皇上是怀疑臣构陷苏良君？”

“朕不想怀疑，可朕不得不怀疑。你为何不说在审讯之前曾与刺客单独对谈？天牢之中目睹此事的官吏有十数人，你当真以为朕是懵懂稚儿不成？”

“臣不过是奉劝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何必多受皮肉之苦。”

贺鸣凰走到薛婴面前，俯视着他。

“还想狡辩。薛婴，你何时这般心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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