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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你是来杀我的

屋里便传来薛婴的声音：“奴才怎么说话呢。”

元宝瑟缩了一下，规规矩矩地给苏平疆请完安，站起来继续站门口堵路。

这个苏夫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

他家主子好不容易和皇上和缓了一些，这厮就上门了，简直无孔不入啊！

看那病歪歪的模样，别是来碰瓷的吧？万一在长春宫出点什么事儿这不是添堵吗？

屋里又说话了：“元宝，把苏夫人请进来。”

元宝不情不愿地让路，又跟着苏平疆进了屋子，薛婴头都没抬，道：“你不是要去送东西吗？”

等元宝走了，薛婴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眸定定地看着苏平疆。

一时间，满室寂静。

苏平疆：这种突然害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然还是先溜了吧……

“那个……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苏平疆往后退了一小步，结结巴巴道，“看完了，我回去了。”

薛婴道：“就是过来看看我？倒是我的不是了，本应该过去看你这个伤者的，只是我被皇上责罚闭门思过，出不了长春宫。”

苏平疆看他眼底一片阴沉，心里咯噔一下，转而又生气起来——这人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便道：“你被责罚闭门思过是正月十一的事好不好？我正月初三醒过来，后来你就再也没来过，整整八天，连话都没说一句就搬离了永畅宫！”

薛婴轻笑了一声。

他走到苏平疆面前：“整整八天，你算得很清楚啊。”

苏平疆脸色微红，他才不会承认这八天快要把他难受死了呢……不对，他都闷了一个月了，还是不受伤的时候好，虽然薛婴不曾去过永畅宫，可是他却随时都能来长春宫，连通报都不用……

薛婴绕到苏平疆的身后，一伸手便落了锁，道：“苏平疆，你为什么来长春宫？”

他的声音实在太冰冷了，苏平疆一腔思绪就仿佛被泼了冰水，凝固成了一缕寒冰中的乱絮。

薛婴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只有他说话的声音就如同敲击着寒冰的凿子，发着冰冷却悦耳的声音：“你来看我，看我什么呢？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你。就算被申斥，好歹也还是皇后，这位置还稳着呢——而年夜的刺客案，注定是越查越不会有进展的无头案——你担心什么呢？值当你伤还未愈就跑来探我的底……没事了，师兄能帮你做的，都做了。”

苏平疆腰身直直地挺着，正要转过来，却被薛婴从后面抱住。

“别转过来。”

苏平疆不听他的，使劲地扭，创口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到底转身过来：“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薛婴冷笑了一声：“我也没说师弟对不起我。”

他从年三十当晚便将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一口闷气堵到了现在，恨不得将苏平疆生吞活剥了，道：“那晚你刚杀进群芳榭，甚至都未回头看天羽池，便飞身挡在我身前。所有的刺客都是制造混乱的障眼法，唯有那个刺客才是杀招——他要杀掉我。有趣的是我当晚夜审刺客，将推测跟他们一说，他们的反应可是震惊极了，仿佛我窥破了他们的计划一般。”

苏平疆不说话。

“若是师弟不替我挡这一箭，我或许还想不到我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可一旦想到了……我就去了群芳榭，反反复复试验了不下十遍，从你刚冲上群芳榭的角度压根看不到刺客箭头瞄准何处。师弟，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弓箭手的目标是我的？”

苏平疆脸色微白，道：“师兄向来聪慧，给你堪破这一个破绽，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何必问我。”

薛婴笑了：“这不是不亲耳听到你说，我不甘心么？苏平疆，你为什么进宫？”他喃喃道，“你不愿娶妻，从家中逃走多次，苏老元帅拿你根本没办法，你若不想进宫，压根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看到苏平疆嘴唇微动，他又抬起手，捂住了苏平疆的嘴：“让我来猜猜为什么。猜对了师弟就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你不说话，就当是你答应了。”

苏平疆：……你这也不让我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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