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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娘子,安安
奔走的声音和血腥气夹杂在一起,看着被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萧君煜抿着唇,抱臂靠着栏柱,只觉得身上血液快要与雪化为一体,正在不断地冷却下去。
明明……有人护在了他的前方,替他挡下所有伤害,这应该是一件庆幸的事,可为何心上……犹似在经历千百倍无止境的煎熬。
风雪在眼前飞掠,时间过得漫长不已。
一方丝帕突然出现在了眼前,萧君煜偏头,风离然眉眼间有些倦色,道:“擦下眼泪吧,殿下。”
萧君煜一愣,他哭了吗?
伸手往脸上一抹,果然有湿热的温度。
萧君煜接过帕子,喉结攒动半响,才哑声道:“安安他,伤势如何?”
“刀子往身上刺,多少都是要流些血,再休养阵子伤的。”风离然言简意赅而过,随后掩唇打了个哈欠:“草民先去睡会儿,阿晏那边,就劳殿下看顾着了,等会有下人去抓药煎熬,殿下给喂着就是,晚间若是发烧,再把草民叫醒。”
说着,他自己抬脚往左边的客房走,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样子。
萧君煜收回视线,轻手轻脚进了屋内。
床上的人双眸紧闭,好看的眉宇不安稳地皱着,原本冷白的肤色在这一刻看着愈发血色全无,端的是病骨沉疴,我见犹怜的病美人模样。
萧君煜抬手将他面前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静静坐在床边盯着人瞧了会,才缓缓握住对方的手,薄唇碰了碰那冷白的指尖:“安安,你不是一直要孤这么唤你吗?孤唤了,你听得见的话,就睡个好梦后醒来,缠着孤再多叫你几遍。”
他又低头碰了下秦晏安苍白的唇,叹息声似有若无地破碎在两人的唇齿间。
药被熬好端了过来,苦涩味道瞬间弥漫着整个房间,萧君煜将人半抱着扶进怀里,勺子舀着汤药,略微笨拙地喂给怀里人,几乎都洒了出来。
小栗子看得替自家殿下捉急,迟疑了会,道:“殿下,您这样喂,药都白费了,昏睡中的人都喝不进的,这样喂着反而折腾。”
萧君煜用袖角擦了下怀里人唇边的药渍,抬眸瞧向小栗子。
小栗子清了下嗓子,挤眉弄眼暗示着。
萧君煜漠然道:“哑巴了?”
“……。”小栗子揣着袖子:“话本里喂药都是用嘴的,不仅情趣,还情深,但重点……还是喂着比较容易。”
萧君煜看了眼秦晏安,又看了眼小栗子,道:“那还不出去,莫非你想观赏?”
小栗子立马麻溜地滚了,顺便体贴地将房门掩紧。
按照小栗子的方法,果然简单了不少,将药悉数喂完后,萧君煜便握着对方的手,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张令人心疼的睡颜。
自己终究……还是不祥之人。
秦晏安无数次想睁开眼,却被纷扰的梦境压制着醒不过来。
梦里有梨花满天携春光,有人为他三春折枝。
有人抚他的头,眉目慈爱。
有人教他习武,挥剑问鼎。
也有人与他吹箫抚琴,谈古论今……
过往云烟,光怪陆离,明知是梦,却如何也逃不开,挣不醒,像是置身在粘稠的泥沼中,四肢沉重,无法摆脱。
最后,终于在东方吐白,晨光熹微时,睁开了双眼。
模糊视线逐渐清晰,如云雾从眼前拨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太子殿下。
萧君煜跪坐在床边,单手支着额角,懒懒搭着件狐裘,墨发未束披散着,眉眼处勾着些许倦意,看起来有股说不出的慵懒风流。
他睁着眼睛,半跪起身,动作小心地与人额头相抵,怔怔地盯着秦晏安瞧。
两人对视许久,最终还是秦晏安先开口,唤了声“殿下”。
屋内烧着炭火,秦晏安陷在柔软的被褥间,严丝密缝盖着,暖得像个火炉。他抬手将被子掀了掀,萧君煜立马按住他的手,神情掺杂着几许慌乱和谨慎:“别乱动,要什么就跟孤说。”
秦晏安慢吞吞动了动身子:“有些热。”
嗓音干哑。
萧君煜起身倒了杯温水,将人半抱在怀里,似是怕惊着刚昏醒过来的人,动作神情很是谨小慎微。
“醒过来便不许再睡了,起来喝点水。”
饶是萧君煜动作再小心,秦晏安还是免不了一阵头晕目眩,他拉住萧君煜的袖子,整个人恹恹的,像只浑身没劲的猫儿往萧君煜怀里躺,乖顺地就着对方的手抿了半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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