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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心死

他看了眼犹如水鬼一般落魄的叶慎，轻飘飘的开口。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叶慎，你难道真的以为萧子渊不知道我不是真的林晚书？”

“真是可笑。”

叶慎听到他的话，犹如遭受了一记重击，瞬间就愣在了原地，素来冰冷的脸上，竟然崩裂出一丝迷茫，那一瞬间，他茫然无措的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原来……萧子渊一直都知道这个林晚书是假的……

温泉水是热的，叶慎却浑身发寒。

真是可笑……到头来，原来自己才是真的笑话……

萧子渊……

叶慎咀嚼着这个名字，心口处突然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像是有人用刀子的他的心脏剜了出来，血淋淋的，叶慎腿上一软，径直的跪进了温泉中，眼前发黑，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林晚书在岸上笑的灿烂，毒蛇一样阴冷的眼神来回巡视着痛苦捂住胸口的叶慎。

“叶大哥，我送给你的礼物，开始发挥作用了呢……”

“这可是情蛊，叶大哥。”

听到这个名字，叶慎的心里一寒。

第一次听到子母情蛊的名字，还是早年间，叶慎的师傅宋藏风没死的时候，叶慎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月色沉静的夜晚，宋藏风又喝的醉醺醺的，拉着叶慎胡乱的说着笑话。

“叶慎，你听过子母情蛊吗？”

“回师傅，叶慎不知。”

那时候的叶慎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少年人，没有这时候叶慎的圆滑世故，手段也不如现在的叶慎。

涉世未深的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宋藏风总是在深夜喝酒，为什么总是在月初看着那弯新月，又为什么在喝醉后喃喃的念叨着一个人名。

直到叶慎遇见了萧子渊，他才稍稍能理解了宋藏风的挣扎和痛苦。

宋藏风听到叶慎古板又冷漠的回答后，仰头大笑了几声，又豪迈的喝了口酒，才哑着嗓子开口，“你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小古板。”

“这子母情蛊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蛊，也是最恶毒的蛊。”

叶慎不太明白，疑惑的看向宋藏风。

“是不是觉得很矛盾？”

叶慎点点头，扶着宋藏风不让他从房顶上掉下去。

可是，剩下的话，宋藏风却不说了，叶慎低头一看，胡子拉碴的宋藏风不知道什么已经酣睡了过去。

直到后来，叶慎为了让元气大伤的风扬山庄能在江湖上立足，扛着四方压力在各种人物之间摸爬滚打，见识的多了，也就明白了这个“矛盾”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蛊是苗疆恋人用的小玩意儿，母子连心，服下情蛊的人只要心意相通，那么情蛊不仅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而且还能蕴养内力。

那要是有人变了心的话，变心的那人变会受到情蛊的反噬，生不如死。

叶慎想了想，自己的情况应该是属于第三种，情蛊双生，而他给自己吃下的只是子蛊，子蛊没了母蛊的安抚，只要叶慎一想到萧子渊，变会暴躁异常，在叶慎的心口作乱。

“母蛊在哪儿？”

叶慎把口中涌上的鲜血又咽了下去，隔着氤氲的雾气，看向岸上看似纯良无害的林晚书。

林晚书似乎是已经乏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没有理会叶慎的询问，转身离去，在踏出温泉行宫的那一刻，一道声音飘了过来，轻到几乎被风吹散了去。

“母蛊，已经死了。”

叶慎待在温泉里，直到身上发冷，才强撑着从温泉中走出来。

同时间，已经回到了自己住所的萧子渊已经盯着手中的白瓷药瓶看了许久，眼神似暗沉的迷雾，裹挟着浓厚的犹豫。

明明只是过了两天，曾经在马车中萧子渊坚定的要耗尽叶慎内力，让他在挣扎和痛苦中死去的信念，便开始剧烈的动摇起来。

怀着萧子渊自己也完全看不清的心思，他把这瓶从贺南川那儿拿来的，能伪装出寒毒发作的药放进了怀中。

而后，萧子渊起身，取了一盒上好的疗伤膏药便要出门，结果迎面撞上了回房的林晚书。

困惑和担忧直白的显现在林晚书清秀出尘的脸上。

“子渊，你去哪儿？”

“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处处躲着我呢？”

林晚书的语气，似埋怨，似撒娇，带上了一点悲伤落寞的感觉，让萧子渊的内心一阵懊恼。

“不是的，晚书，我马上回来，回来后明日带你出门看灯会怎么样？”

一听到能看灯会，林晚书落寞的眼睛中又神采奕奕了起来。

他娇羞的抿了下嘴，期待又欢欣的说道，“那好吧，子渊，早点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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