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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宴第一次觉得死亡这个词离自己如此地亲近，他以前喜欢在桑山的草地上打滚，喜欢闻茶花的香味儿，喜欢读取动物的思想与它们交谈。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

雪宴声音颤抖又问道：“如果我死了……会不会落入黄泉再轮回啊？”

玄华决绝地告诉他：“你的心不全，而且神死后不会落入黄泉轮回的。你会变成一死灵气滋养着大地……”

雪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玄华道：“好什么好？你不会再入轮回，三界那么大，可是再也不会有叫雪宴的人了！”

雪宴笑道：“我还以为我死后会变成冤魂对三界不利，听父君这么一说，我便放心了。”

玄华吃惊地看着他，他笑得那么温柔，一丝心机也没有。他完全不为自己着想……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傻得让人心疼，更别说玄华是他的亲生父亲了。

雪宴又道：“父君好意，我已心领。祛除妖邪之事我会尽力一试，但请父君答应宴儿一件事可好？”

玄华问道：“什么事？”

雪宴道：“无论此事结果如何，请父君千万不要做任何伤害他人的事。宴儿相信生死有命，若我真的像您说的那个人那样我早活不过百岁，那我多活的几百年算是赚来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这里，玄华眼角有些微红，他从未想过雪宴会开得那么通透，在他的眼中，雪宴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说到这儿，雪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又问道：“父君平时疼爱我是不是也因为我天生心脏残缺不全？”

玄华看着他，眼睛不禁湿润了。他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我因为此事而愧对你。”

“没有……”雪宴一边摇头一边说道：“父君没有什么愧对我的事，宴儿有父君，有兄弟姐妹们已经感到很知足了，若天不留我，自是不留，也亦有其中的道理。父君不必为了我整日忧心忡忡。”

玄华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嗯嗯，我听宴儿的。”

雪宴见玄华答应了自己，于是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父君最好了，宴儿最喜欢父君了！”

玄华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是最后一次拥抱了，所以要紧紧地抱住他，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便不会再有离别了。

玄华这时开始想：若是以前便告诉他真相，结果是否还能有些许不同？事到如今，就让他一直以为是这样吧，这样也不用污了他纯洁的心性。

一百七十.鬼沙城①

夜半时分，柔和的月光照射在仙月岛上。记得这个地方还是流光最初给凌云选的。

帝昭坐在亭中，等着凌云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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