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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翎蹲下了身子，歪着脑袋看着陆景辞，像一直吐着舌头撒娇的猫儿。

深幽的瞳仁像是毫无杂质的两颗交相辉映的翡翠玉石，倒映着陆景辞神色厌弃的脸。

“师尊，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这句话虽不是兰翎主动开口，但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是不由紧张了起来，好奇师尊该如何作答。

陆景辞却是紧咬唇瓣抵御住内心真实所想，即便咬到嘴唇染血，却还是憋出几个尖锐刺耳的字眼。

“从未。”

有些东西如噎在喉，他开口一字一句，字字如珠反复在心底里酝酿了千万遍。

兰翎感觉心口一滞，怀着复杂的心情又被强迫操纵着开口。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回到过去……”

他生平说谎无数，唯独这句话就几个字，他却真真切切酝酿了好多年。

“可是……”

陆景辞偏过头不再看兰翎，声音里波澜不惊，却带着冷静疏离到极致的残忍。

他一字一句，清晰果决，避无可避。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

一滴带着余温的泪落到陆景辞的侧脸，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和兰翎四目相对。

兰翎感觉一种几近窒息的情绪将他吞噬，心尖似乎有什么东西顷刻崩塌溃不成军。

眼前一幕幕如走马灯更迭不休，他看见了自己拿着月牙双刃将师尊一剑穿心，又看见了师尊不堪在自己身下受辱，几乎绝望的在他耳边斥道：“我要罚你再也见不到我。”

他分明心里听到这话心中如同刀剐，但面上还是满不在乎的嘲弄，开口的话刻薄又伤人，似要鱼死网破一同沉沦的恨意。

“那我告诉你……”

“对我而言，那不是惩罚，而是奖赏。”

最后一幕他看见了师尊一身青衫淡泊，雪白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如燕尾振翅高飞，一头墨发犹如一团乌云发尾在风中逸动。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陆景辞，却未见他回头，径直走向那阵法中央。

别去，你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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