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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是如何了，眼前画面一转。

火光烧破天幕，日月星辰色变，炼狱一般被屠戮过的伽蓝界，尸山血海之中遥遥而立这两个人，一黑一白衣诀翻飞犹如破晓的雨燕划破黑与白的交界，陆景辞双眼通红渗出了血色，凤目欲裂几乎带着绝望嘶声诘问道：“为什么？”

兰翎看见陆景辞那死寂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幽光，仿佛随时都会飘散和熄灭的鬼火，有种诡异的蓝色，从他的眸底隐隐透出，使得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可怖，他微微歪头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

“若你恨我大可冲着我来，可为何要降罪于无辜之人？”

兰翎听到这话轻笑出声，笑意肆意张扬，最后几乎扭曲成了恨意，“无辜？谁无辜，是杀了结萝的沈肆苏虞无辜，还是那些曾经诬陷欺辱我的所谓师兄弟无辜，还是那高高在上剿尽我族人亲人的满天诸神无辜，陆景辞事到如今你就别惺惺作态了，收起你那悲天悯人的可怜嘴脸，你谁都救不了，沈肆苏虞和那些你觉得无辜可怜的弟子你一个都救不了，如今你早就自顾不暇，若乖乖顺服于我，或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你不是说要为我剑骨为我盾防，说……”陆景辞几乎难以启齿几欲呕血道：“说会保护我的吗？”

此话一出，周围传来妖物窸窸窣窣的嘲笑声，几乎让陆景辞好像被扒光了衣服，将最后的自尊裸露在外被人指指点点。

兰翎听到这话微微一顿，忽然低着头肩膀颤抖了起来，他的笑声是撕破陆景辞最后一丝防线的利刃，将陆景辞仅存的那点自尊击的粉碎，他抬头勾起嘴角，分明是温柔无辜的神情，但开口的话却恶毒刺耳至极。

“师尊，温柔扑空了，才叫人难忘啊。”

陆景辞眼底最后的一丝光消失殆尽，哀莫大于心死原来是这种滋味。

黑白两道身影拔剑相向，一黑一白交缠成了两道明暗光影，刀光剑影天地闻之色变，日月乾坤颠倒，最后一剑两人都带着不死不休的恨意执剑相向，却在毫厘距离，陆景辞手腕微垂剑刃一转偏开了剑尖，噗嗤血肉被利刃刺穿的声音响起。

凌厉至极的一剑贯穿了陆景辞的脊背，陆景辞惨淡一笑向后跌去，却没看见兰翎错愕慌张的神情。

他想若是这样死去也是好的，改变局势已是徒然，他想要的是结束这一切。

如果真的能在那一剑下死去，或许也不会扯出后来的一切孽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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