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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端起酒盏猛饮一口,温热的酒水顺着喉间下肚整个人便被暖意融化了,他醉醺醺的抬头睨了一眼那老头,“我见过你吗?”
那老人呵呵一笑:“公子那时候还小,隔三差五背着家里人偷偷到我这里买酒了?”
谢邀蹙眉努力回忆了一番,他醉的厉害但隐约间似乎是有这么件事,心道难怪觉得这里格外熟悉,他勾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随口敷衍道:“是吗?也许是吧。”
老人见他元宵佳节竟是孤身一人有些纳闷,“对了,怎么不见你哥哥与你一起?”
谢邀蹙眉:“我哥哥?”
“是啊。”老人回忆起从前,“那时候你哥哥常逮到你偷买酒将你抓回家去,其实背地里也常在我们家买酒的,买的最多的就是那桂花米酿,酒劲儿小味道最是甘甜绵软,那是我家老婆子最擅长酿的酒了,只可惜前些年老婆子走了也就没人酿了,哎罢了罢了这样的日子就不提伤心事了。”
谢邀正欲饮酒的手猛地一顿,缓缓握紧了酒盏用力到指尖微微发白,也知道了他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那时候他酒量极差又嘴馋醉酒后惹是生非闹出不少丢人现眼的事儿,父君母妃便严令他滴酒不沾,还让人看着他,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喝酒他便只能偷偷摸摸来到人间,只是不知为何常被伏城当场抓住被丢人的提溜回去,不过也是他背地里又常常纵着他,偷偷给他买酒喝,那个时候就算是他再会胡作非为惹是生非也总会有个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所以他才想不通,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背信弃义至此,这个名字成了他心里的禁忌,一提及五脏六腑也跟着难受。
他垂手默而不语,老人也未察觉出他的情绪,依旧自顾自道:“不过啊,你们俩兄弟真是越来越像了,我方才都分辨了许久才认清楚,哎真是不得不服老了越来越眼花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难得上元佳节公子还是喝了酒快快回家团圆吧。”
少年意气风发不提愁字,谢邀心道他哪里还有什么家啊,他又一盏到底借着袖口擦了擦嘴角,故作风轻云淡道:“你说的那个人啊,早死了。”
老人闻言神情一僵方知失言,连连道节哀,谢邀忽然低头轻笑了起来,喃喃道:“节哀什么节哀,死了才好呢……”
死了才不会让人伤心,唯有活下来清醒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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