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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孙瞎子的就一口
“你放心,办完顾家的事,季平就会连夜和老薛各带一队人兵分两路辗转往西,以混淆慕璟焲的视听,最后再与我们在越溪相会。更何况我们有孙瞎子驭车,军机营的人想要追上来也不容易。”顾长桓轻笑道,“怎么,还不信我?”
夏苏眠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华京城距暮云六百余里,我们只一匹中姿之马,便可一夜即至,而且你看看车后可有行走过的痕迹?”
“马车走过当然会有车轱辘留下的痕迹啊。”夏苏眠嘀咕着,却还是趴到了后窗前,挑开帘子张望。
他们走过的官道上,竟然一片平坦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仔细一看,原来车后竟打横绑了一排鸡毛所制的掃帚,沿途将行走痕迹全都扫除了。这样军机营想要追踪便困难重重了。
“这……”夏苏眠眼前晃过孙瞎子独眼上蒙着的那条红色绸带,猛然醒悟,“他是赤骥堂的人?!”
赤骥堂可是这本书中一个神奇的存在。他们历经十余代传承,发展出一套宏大博深的相马驭马之术,不仅善于“十相”,而且经赤骥堂调教出的绝世名马不可胜数,战马更是迅捷勇猛如狮。
更让世人称绝的,是赤骥堂令人骇然的剑术。长云山剑冢内埋葬了无数名剑,每一柄都代表着一个前来挑战却殒落的高手。
但赤骥堂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在长云山下草原拥有自己的马场,圈养战马数十万匹,不仅向大梁、同时也向北齐、大燕、西夏各国输出马匹,各国暗中都卯着劲想得到赤骥堂鼎力相助,毕竟得赤骥堂金戈铁马,便再无后顾之忧,可驰骋战场气吞万里。但这赤骥堂却在各国势力之中均衡游弋,不偏不倚。
“只是孙瞎子他……”夏苏眠有点疑惑,“他不像啊。”
传闻中的赤骥堂招收弟子可是极为严苛的,对身世、资质、品性、外貌均要求颇高,若成为赤骥堂的弟子,入门之日师傅会亲赐一缕赤红绸带缚于发上,策马时仿佛一束烈焰翻飞于青丝之间,这也是赤骥堂的子弟最引人睹目、亦是他们自傲之处了。
孙瞎子……
夏苏眠想起那臭哄哄的花布衫、油腻腻的头发和一身酒气汗味,还有蒙在独眼上已经褪了色再无意气的红绸带……这哪里像赤骥堂这样的名门子弟啊。
顾长桓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道:“他曾经,也像过的。”
夏苏眠面色一僵。
要经历怎样凄入肝脾的事情,才能这样磨灭一个人的光采,让他活着与死了无异。
“他……”夏苏眠略加思索后问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他喝得烂醉,又无钱付账,被人打得半死,竟就那样一身血水和着酒水地趁着夜里爬到了老薛的药所,不知是醉的还是被打糊涂了,进了药所就耍蛮,拿着把锈迹斑斑的剑逼老薛给他治伤。”
“后来呢?”夏苏眠不觉好笑。
顾长桓也笑了,“那日正巧我也潜出了顾府找老薛,偏生我还给他带了瓶醉月轩的桃花酿,至于后来嘛,你猜怎么样?”
夏苏眠眉眼弯弯,等着顾长桓说下去。
“他便干脆不要治伤了,抢了酒便一瘸一拐地要跑,被老薛抓住了也不躲,只一个劲儿抢着往嘴里灌酒,不过眨眼功夫一壶酒便见了底,老薛气得吹胡子瞪眼,索性把他关到了柴房里,养了十来天,硬是把他的伤给治好了。”
“蛤?”夏苏眠奇道,“为什么还给他治伤啊?”
“老薛抠门得很,平时别说醉月轩的桃花酿了,便只二钱银子一两的烧酒都不舍得打,这孙瞎子一口气喝了他一整壶,真真比挖他心肝还难受!所以他治好了孙瞎子的伤,便要孙瞎子出去找活计赚了银子还他的酒!”
“哈哈哈哈哈!”夏苏眠拍案大笑,“老薛这次只怕要算计落空了!孙瞎子就算赚得了银子买酒,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喝?”
顾长桓抿了抿唇:“所以这壶酒一欠便是十年了。”
夏苏眠笑着掀开前窗的帘子,见孙瞎子佝偻着背,鸡爪般枯瘦的手正摇晃着那个黑黢黢的葫芦,嘴里还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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