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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荆彩芝又道:“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荆寒屿不为所动,但面上露出客气的笑容,“有心了。不过我与表哥遇害无关,相信警方自会还我公道。”
荆彩芝点点头,起身时,一个高挑白皙的青年走上前来,恭敬地搀住她。
荆寒屿将荆彩芝一行人送至支队楼下,车开走了,才转过身。
雁椿站在他后面,这下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支队门口人来人往,荆寒屿十分正派地问:“雁老师,有什么事?”
雁椿无端想到他不久前说的话,耳尖一热,“你们聊了什么?”
荆寒屿走近,“自然是案子。”
“她没有为难你?”
“你很担心我被她为难?”
雁椿噎住。他见过荆彩芝,印象十分不好,所以才在得知荆彩芝来了时,立即赶来。
·
高二下学期,荆寒屿的爷爷在长时间卧床后,终于离开人世。
老爷子过世之前大约一周,雁椿就发现荆寒屿不太对,经常走神,话变得很少,也不监督他刷题了,下午一放学就离开,晚自习几乎全翘了。
雁椿问怎么了,荆寒屿只是摇头。
那时雁椿已有荆寒屿家的钥匙,有时过去蹭蹭电和热水,荆寒屿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早上来上课时显得疲惫不堪。
雁椿猜也许是荆家出什么事了,但愣是没有往爷爷出事的方向想。荆寒屿不说,他也不好问,毕竟谁没有几件不想说的事呢。
可后来有一天,荆寒屿直到下午也没来学校。雁椿终于忍不住了,冲去荆寒屿家里一看,人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睛是红的,显然不久前哭过。
雁椿马上就心痛了,跑过去将荆寒屿抱住:“荆哥,你到底怎么了?难受就告诉我,我陪你。”
荆寒屿没有推开他,反倒埋在他肩头,紧紧圈住他的腰。
他感到荆寒屿正在发抖,不久单薄的校服被泪水浸湿。
“爷爷走了。”荆寒屿终于开口,声音又低又哑,“今天早上走了。”
雁椿一怔,旋即暗骂自己的迟钝。荆寒屿早就跟他说过爷爷一直在住院,他为什么没能早点想到?
他平时挺能说的,此时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死亡似乎很难对他产生触动,他努力攒乔小野的医药费,但其实他偷偷想过,乔小野将来如果病死了,他应该不会太难过。
他记得荆老爷子的好,但现在让他情绪低落的并非老人的离世,仅仅是因为荆寒屿在他怀里流泪。
荆寒屿的悲伤感染了他。
可同时他又莫名兴奋,荆寒屿这一刻的眼泪、痛苦、倚靠、脆弱全都取悦了他。他甚至希望荆寒屿能更难过一点。
荆寒屿没有发现他毒蛇信子般的想法,情绪平缓后轻轻将他推开,“我没事了。”
雁椿觉得自己还是应当说些什么,“那你要去陪爷爷吗?追悼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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