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羯鼓之上,弃儿抱手守心,盘膝而坐,四面八方频繁来去的光华不断的传送着彼此之间来往的讯息,精准而又快捷。
蓦地。
一阵咆哮之音猝然入而,低沉而又凶戾,骇得弃儿心头一慌,猛然睁眼,但见远天霞光映衬几朵残云,铺陈辐射,光耀万里,仿若一面折扇,一直递到了眼前。
弃儿苦笑,咂了咂嘴,道:“可恶,大难当前竟还想着做梦,真是该打!”说完,不由痴痴窃笑,重又闭上双目,且任那羯鼓旋转不止,努力平复心绪,按着郁苍狸所授的心法渐渐进入冥思,再次看到那排成长龙的百姓正疾行路间,匆匆赶往风凉寺。
人群三三俩俩,成帮结队,他们或搀或扶,或拉货拽,一路更有说不尽的悄悄话,这些在弃儿看来便都是他那心中难舍难离的尘缘幸福。
是以,他悄然欢笑,泪水盈盈。
人群中,突有一个孱弱渺小的身影引起了弃儿的注意,她被一个妇人拉拽着,一不小心跌在了地上,那妇人心急愠怒,甩手将之丢开,骂骂咧咧的随着人流独自去了,幸有随后赶至的一个老妇伸手将她拉起,满面关怀的问了几句,然后将她紧紧的拉在自己身边,蹒跚着,一路向前。
她依旧被人拉拽着,浑若无力的向前走着。
突然,她若有所感的猛一回头,直直看向远不见影的弃儿,那一霎,弃儿竟再也忍耐不住,失声惊呼道:“水儿?水儿?”
水儿没有回应,只顾哽咽抽泣,煞白瘦削的小脸挂满了惶恐与无助,渐渐的,那簌簌而下的泪水竟渐渐的变成了绿色。
弃儿大惊,痛声惊呼,“水儿?水儿?你怎么了?你的眼泪——”
弃儿纵身跳起,眼睛猝然睁开,紧对着的一缕霞光恰巧投在了他的身上,橙红橙红的,煞是漂亮。
弃儿甩头,还以为又是一场梦魇,于是用手掐了掐手臂,只觉那疼痛真真切切,并无异样,刚想再次回味就觉金灯传来讯息,原来百姓已到了风凉寺,直待那寺中的接待便可圆满。
弃儿由悲转喜,紧忙将这讯息传给城头垛口上的郁苍狸。
郁苍狸闻讯大喜,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落地,他悠然转身,飘落城头,幽幽的道:“百姓平安便是堰雪城之福!”
无生一脸茫然,站在那垛口之上的瑟瑟寒意几乎冻僵了他的脑袋,但听郁苍狸这话不禁把嘴一撇,悄声道:“臭老头,神神秘秘的,就是个大骗子,都过这么久了,为何还不见魔怪的影子,我最多再等片刻,若是还不见魔怪现身就休怪我对你无理了。”
郁苍狸微微一笑,背对着无生大声道:“小无生,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
无生一听,紧忙道:“老头,我说,你的耳朵可真灵光,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郁苍狸慢慢转身,摇摇头,道:“你说错了,我这耳朵就听别人说我坏话听得特别准。”
无生一摆手,尴尬的笑了笑,把头转向城外的莽莽苍苍,道:“骗人,老头,你······你就是一个大骗——诶,那是什么?”
弃儿站在羯鼓之上如释重负,他背手仰面,双目微闭的迎着霞光,脑海之中胡乱的瞎想着,突然又有一阵咆哮入耳,隐有一股地动山摇的威猛气势。
弃儿大惊,慌忙游目四望,但见四周风景如故,并无异样,侧耳在听,那咆哮之音却又骤然无声。
惶惑之下,弃儿又再次以为是自己一夜未眠,起了臆想。
大修山存己洞外的晨光有些刺眼。
留白方显站在那晨光下冷面如霜,思绪跌宕起转,焦灼纷乱,她想到了远去云木山谷的十三和马啸灵,想到了化妆入城的一众心腹,更想到了那几个不成器的门下弟子,最终,又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同门,只是,师兄屠谷山林的容貌一经想起便再难挥却。
留白方显举目远眺,悠然长叹,师兄那憨憨痴痴的样子让她感到好笑,可那笑过之后却又是内心里无边的刺痛,若说儿女情长,师兄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厚谊,她又非那不谙事理的榆木疙瘩,对此怎能浑然不觉?
只是,那人可恶,夺了自己的心扉,抢了那纯净缱绻的心田,从此再难入驻他人,看来此生深情枉负,也惟来世才能报答。
留白方显想着想着踱起了碎步,徘徊在那洞口略显慌张,一张阴晴难定的面容上忽冷忽热、忽喜忽悲。
最终,她步子一住,脸色一转,阴煞怨毒的望向了堰雪城,恶狠狠的说道:“留白之境,留白之狱!”
话音未落,两点泪痕已不觉坠落,因那心中积压的愤恨浑身开始变得瑟瑟发抖,谁能想到,她这个平日里一向跋扈嚣张的存己洞主竟也有感性落泪的时候。
当然,这世上一定会有见过留白方显落泪的人。
那人是夜逍遥。
夜逍遥说不清楚,为何自己每次出现都会恰巧遇见留白方显的伤感,当然还有那轻易不落的眼泪。
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留白方显的身后,像个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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