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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紫色

初秋的夜里已有几分寒凉，奕疏不觉寒冷，但他看着浑身湿透一动不动的孟云惑，不免担心：“云惑？”

孟云惑埋在他颈间的头抬起来，面色平静些许，“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还好。”奕疏违心地说。

孟云惑松开他，握住他冰凉的手，“冷吗？”

奕疏摇头：“不冷，你去换身衣服吧，以免着凉。”

孟云惑眼睛黑沉沉的，偏头看向奕疏身后不远处蜷着的蓝鲛，冷冷道：“滚。”

蓝鲛纵使气愤，却也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别扭地爬走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相对无言，一时尴尬。

奕疏观察着孟云惑冷沉的面容，知道他还没有真正冷静下来，现下不过是短暂地安定而已。

正当奕疏寻思着怎样安抚他，让他不再发狂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地敲门声。孟云惑霎时如同被惊扰的野兽，一双黑瞳直溜溜望着门的方向。奕疏轻轻拍抚着他的肩，对外道：“怎么回事？”

门外西荣道：“殿下，陛下来了！”

孟云惑却纹丝不动，眸中闪过憎恶和轻蔑。

奕疏想起阴沉沉的皇帝，也慌了神，忙推搡他，道：“喂，你爹来了！”

孟云惑冷笑道：“谁要来了？谁是我爹？”

奕疏纵使不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长大，此时也不免心惊肉跳。他突然意识到孟云惑可能不正常，哪怕他平常装得怎样风轻云淡如沐春风，今晚却这样毫无征兆暴露在自己眼前。

门外太监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太监声音尖细刺耳，却震彻整个九王宫。孟云惑如梦初醒，低头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自己和光秃秃的奕疏，顿时按揉着眉心起身，开门将西荣放进来，吩咐道：“把那只鲛人跟本宫弄过来。”

-

六皇子孤身行走在黑夜里，提着盏灯，灯火在夜风中明明灭灭，仿佛他七上八下的心。

刚刚皇帝的问话细思极恐。他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心中猜测得出皇帝已经开始将三皇子之死与他联系起来。

三皇子的死其实与他没多大关系，那都是他自找的。

宴席中途，三皇子酒喝多了，要去小解，正巧与六皇子同伴。回来途中两人听到了设宴处附近一处偏殿里有动静，因为好奇，又酒壮怂人胆，于是结伴去查看。

三皇子喝了很多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偏生他是个要强的性子，总不让人扶，并且十分不屑于六皇子这样钻营取巧、左右逢源的人扶。

于是当他失足落井时，六皇子也十分尊重着三皇子的习性，没有去扶他。

他眼睁睁看着三皇子扒住井边，无助地向他求助，最终却因体力不支，滑入井底。

这幽深凄凉的深宫别苑，平常人迹罕至，大概，只有孤魂野鬼与之作伴吧？

六皇子笑着，回到宴席，心情很好地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当然，如果他当时知道自己的琅轩玉被盗走后，出现在三皇子身上时，也不会这样开心了。

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那处偏殿外围，今夜月色朦朦胧胧，照得人影不太清晰。六皇子深陷在几日前那个夜晚，无意中瞥见身前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迎面走来，顿时吓了一跳。

“六弟？”那人走上前来，身边没有侍从，连灯笼都没一个，黑黢黢的，凑近了，借着六皇子的烛火，才看清是二皇子。

“二哥？”六皇子松了口气，旋即好奇道：“二哥怎么这会儿还没睡？”

二皇子笑了一下，道：“今天头一次看见鲛人，算是开了眼界，这会儿睡不着，正好散散步，顺便看看九弟睡了没。”

六皇子道：“应当睡不着了，父皇方才摆驾九王宫。”

二皇子旋即道：“甚好，走，一起去看看？”

六皇子却笑道：“夜已深，臣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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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正殿等了会儿，迟迟不见人影，九皇子现任贴身侍从西荣伏地而跪，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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