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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宁宁

奕疏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他可能找到了孟云惑的老相好。

眼前的女子抹着眼泪，一抽一抽道：“你身上，全都是云儿的味道……我好久没有看见云儿了，我好想他，可是我出不去……我只能来看你……呜呜呜……”

奕疏满脸黑线，这算什么？古早版替身梗？

这姑娘张口闭口就是云儿，他又只跟孟云惑亲近，说的不是孟云惑是谁？奕疏捋了捋思绪，大致是这姑娘跟孟云惑是旧识，关系还很不错，类鲛的鼻子又十分灵敏，她闻到了他身上属于孟云惑的味道，因此循着味道前来，夜夜窥看，睹人思人，所以每次都是哭哭啼啼的。

奕疏叹了口气，心里头却不知怎的，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他此时再看这姑娘，也没了初见时惊为天人之感，心中甚至也没有多少同情，全凭着一腔好奇，问道：“你口中的云儿……是说的孟云惑吗？”

啧，叫得比他还亲密呢。

女子睁大了眼睛，懵懵懂懂的，“孟云惑？孟云惑是谁？”

奕疏松了口气，对自己道：或许是自己想错了。

女子突然凑近，几乎贴着他，奕疏不自在的后退，可惜他后退一步，女子便上前一步，将他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奕疏结巴道：“这、这个，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啊！”

女子却凑到他身上，轻轻嗅着，露出陶醉的神色，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奕疏摁着她的额头，拉开距离，不自然道：“这里是哪儿？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歪着头，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这里，不觉得很舒服吗？鱼儿，天生就该生活在水里。”

奕疏好奇地看着她，这姑娘跟他一样，全身都湿漉漉的，鲛人沾水时间长了，就会难以控制的化尾，这姑娘裙下却是一双正常的双腿，莫非她等级比自己还高，控制能力比他还行？

虽然奕疏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鲛族排行老几。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女子歪了歪头，突然伸手抚上了奕疏冰凉凉、滑溜溜的鱼尾，刺激的奕疏一激灵，他忍住身体的冲动，蜷缩起鱼尾，道：“你、你干嘛？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女子置若罔闻，却露出一脸痴迷神色，道：“我若是有这么一条鱼尾，就可以顺着沟渠去到任何地方，去找云儿了……可是我只有一双没用的腿，游得慢，哪儿也去不了……”

似乎是说到了伤心处，她又开始掉起泪珠子。奕疏却从她的三言两语中判断出，她应该是类鲛，类鲛是人类与鲛人结合的产物，传闻类鲛代表着不详，与人鱼所代表的寓意截然相反，因此在陆地上若是暴露身份，很容易被人乱棍打死。

奕疏顿觉荒唐，这大雍上下简直就是笑话，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国运兴衰是君臣的事，却总是把美好的期望寄托在几句虚无缥缈的传说上，这与商周灭亡，却把过错推到女人身上有什么区别？

顿时奕疏就有些同情这姑娘，放柔了声音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我们或许结个伴，想想出去的方法。”

姑娘面上闪过疑惑，仿佛在搜肠刮肚的思索，好半晌才道：“我叫宁宁……我是什么人？”她皱起眉头，绞尽脑汁，眼睛突然睁大，瞳孔中满是惊惧，疯狂地摇头道：“我不能出去，不可以出去！会被打死的！我不要！”

奕疏觉察到这可能是什么创伤应激障碍，他连忙抓住宁宁的手，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谁都不可以伤害到你！”

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轻轻将宁宁拢在怀中，拍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宁宁此时镇定下来，抓住他的肩膀，仿佛揪着的是救命稻草，脸上泪痕密布：“大人……”

奕疏一叹，果然是等级压制，看来他这个身份在鲛人族中地位还不低。

同时奕疏意识到，这姑娘可能不太正常，鲛人视力很好，就算烛火昏暗，他也能看见宁宁身上惨白如鬼一般的肤色，那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颜色，除非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许久……

奕疏一惊，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或许比宁宁是孟云惑老相好还要劲爆，因为它与皇帝相关。

宁宁本来伏在他肩头十分乖顺，突然颤了一下，抬起头，望着远处幽深静谧处，道：“我闻到了，云儿的气息……”

她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怔怔地向着远处走，奕疏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为鲛人，他的嗅觉却比同族弱上许多。可他此时眼睁睁看着宁宁越走越远，艰难地挪动身体，却怎么追得上健步如飞的宁宁？

宁宁走了几步就停住了，怔怔地看着，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又提着裙子，蹬蹬蹬蹬跑回来了。

“怎么了？”

“他也来了！”宁宁瑟缩着身子，似乎十分害怕。

“谁来了？”奕疏下意识问。

玉岩征里

可每一到关键问题，宁宁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奕疏什么也问不出来。

正当奕疏一筹莫展之际，外边的动静却为他得出了答案。

按照奕疏的判断，他们此刻应该是在地底的一座老旧宫殿。外面脚步声接连不断，似乎来了很多人，他们就站在奕疏头顶的那片地皮上，两拨人一上一下，那薄薄的房顶什么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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