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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回京

“不好啦！大人遇刺了——”一声咋呼，恍如平地惊雷，堤坝上劳作的汉子们放下工具，惊慌道：“你说什么？大人遇刺？哪位大人遇刺？”

时值夏日午后，太阳火辣辣的，汗液都糊到了眼睛里，心里却凉飕飕的。岐南县，众人称之为大人的只有两位，那些尸位素餐鱼肉百姓的人早就在背地里遭万人唾骂，没有资格称为大人，即使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仍还抱有希望地问。

“还能有哪位，当然是九殿下！”报信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说着话，前襟早已被汗湿。可他此时顾不上炎热，眉峰紧锁，神色难看，手握成拳，绷出了青筋。

大伙儿霎时将手头的工具一撂，一窝蜂地往东边那座宅子里跑。

与此同时，奕疏披头散发，光着脚就跑进了孟云惑的院子，却被人拦了下来。

“连我都敢拦？你们他妈的是活腻了？！”夏日火大，奕疏没忍住爆了粗口。

门前两人十分为难，道：“奕公子，这是殿下吩咐的，殿下现在在疗伤，那场景太过血腥，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何况来的是县里有名的郎中，殿下一定会没事的……唉！”

奕疏没等人说完，自己直接大力撞了进去，拔腿就往院里跑。把门一踢开，就看见了施针顿住，转过头来一脸不悦的老头。

“闫大夫……”奕疏初来乍到时，因不适应当地气候，生过不少病，他至今没有忘记闫大夫给他扎针的痛苦，现在一看到这老头就发憷。

闫老头把眼一瞪，面对老顾客也是十分不客气：“不是说了不准进来么？出去！”

奕疏这次没听他的，直直走向闫大夫身旁的孟云惑，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心中那根弦“咯噔”一声，断了。他惊慌失措道：“没看到外伤，那是不是……是不是有很重的内伤？！”

孟云惑看他脸都吓得发白的样子，把手伸出去，道：“没有生内伤，是外伤。你看。”

奕疏观察了半天，才在他大拇指指腹上看到了一处脱皮的地方，连血都没有。他当即生气地把这只手拍开，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玩笑？”

闫大夫这下是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挥挥手，跟挥苍蝇一样：“我说你，没事就赶紧出去，别耽搁我时间！”

奕疏看见闫大夫手里长长的针，一下安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大夫，他到底是什么伤啊？您就尽管告诉我，我，我承受能力很好的！”

“想知道啊？那就去把门关上。”

奕疏听话地乖乖照做了，回来眼巴巴看着闫老头。

闫老头慢条斯理扎着针，那不时皱紧的眉头就像是一只手，紧紧揪着奕疏的心。好半晌，他才道：“不是给你看了么，就拇指那儿蹭破了点皮，要是我再来晚一点……”

“就怎么样？”

“就好了。”

“嗤……”孟云惑没忍住，笑了一下，在奕疏的瞪视下收起笑容。

“大夫，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您就直说吧！他要是真的没事，您为什么要跟他扎针？”

闫大夫嘶了一声，乜斜着他：“老夫还挺好奇，你们大老远从京师过来，京师干燥，岐南湿热，你都没得风湿么？”

奕疏一愣：“风湿？”他一条鱼，越湿越喜欢，怕什么风湿？

“唉，我就直说了。这殿下呢，身体还好，就是湿气太重，啧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人的湿，都是浮于表面，而九殿下的湿呢，则是发自肺腑。怪哉怪哉，老夫看病这么多年，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

奕疏不由紧张起来：“啊？那还能治吗？”

“倒也无妨，待我再跟他施上几针，祛祛湿气，平时多注意保暖就好。”闫大夫说着，收了针，“今天就先到这里，若殿下身体不适，就差人来找老夫。”

孟云惑笑道：“有劳。”便唤了西荣来送客。

奕疏把门关上，倚门环胸，面色不善。“九殿下，是不是该跟草民说说？”

孟云惑咳了一声，把他拉过来，坐下，面对面道：“事发突然，你且听我细说。”

今早孟云惑出门准备去堤坝上巡查，只带了西荣一人。行至半路，突然遇袭，十几个黑衣人从隐蔽处纵身跃下，将两人团团围住，拔剑相向。西荣趁隙跑了，去搬救兵，剩下孟云惑苦苦支撑。

奕疏一挑眉：“西荣跑了？”

孟云惑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我叫他走的。”不然怎么好大施拳脚，发泄发泄呢？临了还往身上抹了许多血，看上去甚为骇人。

西荣身上带血，边走边嚎，瞬间惊动所有人。县府衙门坐不住了，纷纷来探视，被九殿下的人挡在门外，几人当即慌了神，怕是九殿下已经动了怒，唯恐去朝廷告状，当即低声下气地承诺定会好好管理岐南治安，此类事情，再不会发生。

孟云惑顺坡而下，不过派自己的人把尸体料理了，自己亲自勘验。

奕疏持怀疑的表情：“你懂勘验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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