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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两个说话间,陡然添了几分针锋相对的味道,季守之坐在一旁,多少有些不自在,只得出声相劝。
先对着季樱道:“三妹妹,你这样急慌慌地跑来,自然也是因为担心二叔,如今父女俩好不容易见着了,有什么话好好儿说……”
又转向季溶:“二叔,三妹妹也是担心你……”
只是这些年他与二房的关系委实疏远,即便如今已跟着季溶办事了,仍旧远远称不上亲密,说出来的话也干巴巴的,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父女两个谁都没搭理他,季溶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双臂抱于身前,咧着嘴噱笑出声:“哦?我闺女果然是个有能耐的啊,一来便怀疑你爹骗人,还要自个儿去打听所谓真相。成,我就听你说说,你预备去跟谁打听?”
季樱唇角微翘:“这有何难?我听陆伯母说了,此事归京兆府管,那京兆府嘛,我也还算认得两个人。说来我与范文启也有日子没见了,去找他问问,他能不告诉我?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职位低,未必能晓得内情,不还有个温恒云吗?是,我与他是不熟,可那又如何?大不了我脸皮再厚些,请他妹子映雪牵个线,与他见上一面,也不是难事。”
她这么说,多少就有点拱火挑事儿了,季溶从踏进陆家的那一刻,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这会子终于变了脸色,手掌不轻不重地在桌上一拍:“合着你是专门来京城气我的?我看你敢!”
先前分明同她说过的,那范文启闹不清究竟有何目的,不许她再来往,眼下她竟还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嚷出来!
“我有什么不敢?”
季樱挑挑眉,垂下眼去端面前的汤碗,入手才发觉已是凉透了,只得又把手挪开:“我爹不同我说实话,自然我只能想别的辙,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嘛。”
也正是这当口,外头有丫鬟敲门进来,大抵是被陆夫人打发过来瞧瞧饭菜冷了不曾,哪晓得一进门就瞧见他父女二人剑拔弩张,当即唬得一哆嗦,强自镇定地笑着道:“菜都凉了,吃了对身子可没好处。三位稍候,我这就给换换。”
说着话就捧着托盘上来,快手快脚地将菜都撤了下去,端起来就往外走,自然赶忙去见陆夫人。
果然不过片刻,那陆夫人便闻讯赶了来。
“哎吔,叫你们边吃边说,怎地一口都没动?”
从丫鬟口中,她当然已经晓得这前厅之中气氛不对,进来了便只管打岔,往桌上瞥一眼,见季樱面前的碗里连一点油星子都不见,立马沉了脸:“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不听我的话了是吧?连着六七天在路上,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我把你弄来家里,是一门心思地想要给你好生补补,今晚还特意让厨房张罗了你爱吃的菜,星垂也帮着出主意呐!你倒好,一筷子都不动,我安排得再精心有什么用?”
说着又拿眼睛去瞪季溶:“还有你,你自个儿的闺女你不心疼啊?我把这前厅留给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饿着肚子在这儿说话的!所以说当爹的就是不中用,叫你看着闺女好生吃饭你都做不到!你头先不是嚷嚷着要喝酒吗?去找我们家老陆去,我在这儿守着樱儿把饭吃了才好!”
也不让季溶分辩,径直就将他连同季守之一并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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