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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府城门处,刘胜仍然在和守门的官兵对峙着,非出城不可的样子。
元晋安此时人已经在城门外,但眼看刘胜脱不开身,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百姓,心里便有了计较。
他装做无奈叹了一口气,一副感慨的语气,“唉,这年轻人啊,就是气盛,有银子不带,非得带金子。这金子可与银子不同,那是自带贵气的,如今金气盖过了人气儿,可不就被拦住了么?”
金子?围观人一听这两个字,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当然也有人不信,“算命的,你竟胡说,一个人有没有金子,你能看得出来?”
“你们普通人当然看不出来,可我会望气,他头上有金气,压住了他的人气,所以只是出个城,都要被人刁难。”
这话也飘到了守门之人的耳朵里,心想正是瞌睡遇枕头,他正愁没有理由将人拦下呢,立刻嚷嚷道:“我说你怎么这么急着出城,原来是偷了金子了,赶紧,跟我回府衙见我们同知大人去。”
金子同样给了刘胜灵感,他的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元瑾汐抛金子的画面,立时从怀里一掏,就将金锭掏了出来,高举着面向人群。
围观之人全都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人真有金子,再看元晋安竟有点崇拜之感。
刘胜摩挲了金子两下,然后发狠地般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这金子真是晦气,老子不要了。”
说罢,用力向城门外一扔。
城门口霎时间一静,那可是金子啊,比银子值钱十倍的东西。
呼啦一下,在场众人,不管是守城的兵丁,还是那些出城进城的人,全都向那锭金子冲去。
就连率先拔出的刀的城门官,也犹豫了一下。那一锭金子至少十两,换成银子,超百两,自己辛辛苦苦守一个月城门,也就五两。这一锭若是能抢到手,最起码两年的俸禄,就算和大家伙分分,最起码也能多拿两三个月的银钱。
但没等他犹豫更久,他就被蜂拥而上的人群撞到了。
对那些进城来讨生活的百姓来说,一锭金子,可能是他们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刘胜心里得意,立刻顺着人群,挤向城外,
然而元晋安却是折返过来,一扯他的袖子,将他拉了城内,然后拐进城门附近的小巷。
他们的身背后,城门官一边艰难起身,一边疯狂叫喊:“别让那人跑了,快出城去追。”
元晋安拉着刘胜头也不回,尽捡偏僻的小径走,一直走到一处废弃的空屋里,才算停下,然后往杂草丛生的地上一坐,“可累死老夫了。”
刘胜不明所以,“老丈,这是何意?刚刚为何不出城,反要折回来?”
“刚刚你没听到?那官兵喊着派人出城去追呢。城外不比城内,虽然有树林山丘可作阻隔,但必经之路就那么几条。咱爷俩跑得再快,也就两条腿。人家派四条腿的骑兵一追,早晚得追上。就是追不上,咱在荒郊野岭东躲西藏,又能坚持多久?”
“此时他们注意力全在城外,咱们正好先在这城里躲几天,等到他们松懈,咱们再大摇大摆地出城,岂不快哉?”
刘胜此时是心服口服,怪不得元晋安能在各方人马搜捕之下,还能安然无恙,果然是此道中的高手。而且有这样的父亲,元瑾汐当时在官道之上,面对劫匪时的临危不惧,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老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刘胜佩服。”
元晋安摆摆手,“不过是人老成精罢了。倒是小兄弟你果然是办得了大事的人,我还生怕你舍不得那锭金子,不会扔呢。”
刘胜有些赫然,挠了挠头,“实不相瞒,这招,还是跟令媛学的。”
元晋安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刘胜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赶紧,给我说说我家丫头怎么样了,我真是想死她了。”
刘胜便坐在地上,一五一十地跟他讲起元瑾汐的事情来。听得元晋安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边,酒楼之中,楼下盯梢的二人,喝得正高兴。
等到两壶酒喝下去,还想要第三壶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快,禀报同知大人,嫌犯逃出城去啦。”
这两个人猛地一激灵,互相对视一眼。如今江州城里除了他们俩人跟着的刘胜,以及那个死活抓不到的元晋安,还有谁能被称为嫌犯?
“不好,上楼去看看。”
两人几步窜上了楼,一把挑开雅间的帘子,可这时,屋里哪还有刘胜和那算命先生的身影?
那些喝下的酒,当场变成冷汗流了出去,“快,快出城追人,要是能追上,你我兄弟二人兴许还能活命。”
一时间,江州城里大乱,府衙内的捕快,杂役,以及夏府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全都涌出城去。
同一时间,夏兴昌看着第一批发来的情报,正发脾气。
“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能丢了?他还是采石场的劳役,要是自由人,是不是这会儿人都要站到颖王府里去了?这帮废物。”
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心腹站在门口,“进来,什么事?”
“大人,颖王府派人传话,来问元姑娘的身契和她父亲到哪儿了,他们要派人去接。”
夏兴昌恨恨地一锤桌子,本来他想先尽快控制元晋安,威逼利诱一番达到控制元瑾汐有及齐宣的目的。
可现在人竟然能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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