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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瑄啪嗒一下，脸沉了下来，但见沈雪初脸上的揶揄，裴总强忍着不说。

莱安忽然道：“初，你帮我弄好了吗？”

“嗯，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沈雪初弄弯了弯眸子，把文件递给莱安。

莱安接过文件，神情出现了一丝类似于……解脱的愉悦。

他轻轻抚摸文件的表面，“谢谢。”

莱安看向沈落：“我的愿望要达成了。”

在他对面的沈落也看见了那份文件，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但眼底却隐隐闪过一丝水色，她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稍微侧了侧脸飞快擦掉眼泪。

转头又对莱安露出个笑容：“好。”

她看着莱安的表情，一瞬间，好像看到了那个肆意飞驰在赛道上，张扬又自由的骑士。

莱安的双腿在此刻又长了出来。

她知道，莱安虽然在失去双腿后表现的十分平静，但每晚都会出现幻肢重现的生不如死之痛。

莱安会抚摸着赛车发呆，会在没人看管的时候偷偷努力爬上去，却因为失去了双腿而摔落在地，最后窘迫的被护工抱起来。

莱安的心早就死了，死在了最后一场比赛，失去的双腿上。

体会过330Km/h速度的男人，怎么会允许自己余生在轮椅上渡过。

所以莱安背着妈妈，拜托沈雪初为他申请安乐死。

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女人看在眼里，女人是东方面孔，虽然保养的很好，几乎见不到岁月的痕迹，但实际上她的双眼已经麻木了。

沈落努力露出个笑容，“什么时候？”

莱安温声道：“明天上午十点吧，太阳很温暖。”

只要签订了文件，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申请者的选择。

沈落笑了起来：“这么快啊。”

不过她也知道莱安一旦做下了决定，就不可能再更改。

她忽然站起身，“明天我们去结婚好不好。”

莱安神情出现怔愣，和愧疚，“小落……”

“就满足我这个愿望嘛，莱安哥！”沈落撅着嘴巴，揪着莱安的衣角撒娇。

莱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叹了口气，“好。”

沈落对他的喜欢，他如何不知，若莱安还是之前那个双腿健全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沈落拥在怀里。

可惜的是，他在最不完美的时候遇见了沈落。

沈落开心的笑了起来，可大颗大颗的泪珠却砸在了莱安的衣服上。

“初，可以陪我最后一程吗？”莱安看向沈雪初，又看了眼裴知瑄，“还有你的领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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