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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那些人还活着吗？”裴知瑄声音几乎是压制不住的戾气。

沈雪初没回答他，而是轻声道：“你知道吗，哥死前，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对我笑，他说：这样我就不是初初的累赘，初初就能好好生活下去了，他要我活着，带着他那份活着。”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眼神清明，里面有光，亮到我根本抓不住。”

裴知瑄蓦然睁大眼睛，呼吸难以抑制地开始急促，所以沈秋末不是在幻觉中死去，而是不想再让沈雪初受难才自杀。

“后来我的躁郁症就加重了，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些精神疾病会遗传，沈云礼有，我就被遗传了。”

“可是我不敢死，因为哥哥说过要我好好活着。”

沈雪初笑了笑，后面就是裴知瑄知道的了。

他努力配合治疗，去用极限运动填充心中的沟壑。

裴知瑄的眼睛赤红，沈雪初轻轻看向他，抹掉了他眼角的泪珠，“不要为我难过，我也不想说什么苦难是我前进的动力这种话，它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想不想要，都发生了。”

沈雪初弯了弯眸子：“不过我听说人在天上的时候都会选剧本，我觉得，我会选沈雪初。”

“是因为想遇见哥和乖乖吧。”

沈雪初握住裴知瑄的手，“对了裴知瑄，没有联姻之前，我的计划是去旅游。”

裴知瑄微微一顿。

沈雪初轻轻看向他：“你愿意……陪我看草原的风，听西北的雪吗？”

裴知瑄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等一切都解决了我们就去。”

沈雪初哼了一声：“我现在要去海边看日出。”

裴知瑄看了眼外边的黑夜，这里可是内地，要去海边有些难度。

他把沈雪初用被子裹好，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叫来了私人飞机，“试一试，日出前一切还有机会。”

好在日出前，他们坐在了海边，沈雪初身上还裹着被单，他看着仍然带着一丝深暗的天空，以及隐隐倒映起粼光的海面，“仔细感受每一次的海风，听每一场海浪的呼啸，就能和海洋融为一体。”

裴知瑄试着按照他说的做。

沈雪初闷笑一声，“我小时候有个愿望，想去看世界无人的角落，比如海里，人探索的海洋领域不过百分之十，我想到更深的地方去，当然，得有超能力，不然我怕被鲨鱼一口就嘎了。”

裴知瑄认真听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吧。”

沈雪初的脑袋总充满了奇奇怪怪的念头，不过他都觉得可爱。

思想丰富的时候，闭上双眼所见的光点都能汇集成宇宙，思想贫瘠的时候，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如果可以，他希望沈雪初有数不尽的奇怪念头。

太阳逐渐升起，散落在沈雪初的眼角眉梢，金辉一片，和那日在游轮上重叠了一起。

这个人还在他身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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